“哥,你也知道克莱儿有飞行恐惧症,我开了四千多公里来找你,也不是听你说这个的,爸爸都病了,难到你就不担心吗?我们几个里,他可是最疼你的。”
宇文颢的嘴角不禁微微抽动,宇文杰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好几次来多伦多看你,你要么躲出去,要么不跟他说一句话,你把他的心都伤透了,这两年都不敢来了,害得我们也见不到爸爸,你知道从出生到现在,我总共见他几次?”
宇文杰伸出一只手,认真地掰算着,又加上另一只手:“七次?还是八次?妈的,快记不清了。”算完,幽怨地看向宇文颢:“爸爸到底还是爱你妈妈更多一些。”
“他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宇文颢的声音冰冷低沉,整个人也仿佛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中,失去了阳光色。
宇文杰也不禁有点低落:“为了以后能回国看爸爸,我妈拼命叫我练习中文,小时候说英文,还老挨打呢,克莱儿就好些,爱学不学,有时候倒真羡慕她是个女孩子。”
宇文颢也沉默,韩女士倒简单,对他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承诺:听话,不要回国,永远都不要回来,将来妈妈一定会去多伦多找你,咱们娘俩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宇文杰忽然靠过来,带着些许的神秘与兴奋说:“听我说,哥,我有个朋友是个小黑客,他不仅有办法破解我们手机上的定位,还能置换连线视频,我都试过了,他们根本没看出视频有什么问题,我当时人在美国,他们以为我还在温哥华,我还能和他们正常对话,怎么样,厉害吧?有了这个黑科技,我们哪儿都能去,也能回国了,就算被他们的人发现,估计也晚了,只要我们能见到爸爸,猛打感情牌,劝他重新立遗嘱,一切都不成问题。”
宇文颢笑了,居然点了下头:“恭喜你,有这么牛掰的高科技护航,那你想回就回啊,不必跟我组团。”
宇文杰望着这个死不开窍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望了好久,宇文颢也回望着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仅继承了他妈妈秦女士的美貌,也同样继承了她的精明算计。
有些话,不必明说,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爸爸的感情牌,不是谁想打就能打赢的,不拉着爸爸最心爱的孩子一同回去,成功的希望近乎于渺茫。
“你想好了?确定不跟我一起回国吗?”宇文杰明知无望,却仍不死心。
宇文颢的手机响了,是鲍皇叔发来的:“怎么还不过来?包子都蒸上了。”
啪,丢开手机,现在吃龙肉都尝不出滋味来。
“哥,你再好好想想,别急着下决定,我在你这待两天,还是希望咱们能一起走。”
宇文颢下了最后通牒:“第一,要回你自己回,我不会回去的,二,只要你不出现在我眼前,你在多伦多爱待多久待多久,我管不着。”
宇文杰在屋里转着圈地踢沙发,踢桌子腿,发泄了一番后,又忍气吞声地说:“好,就算你不让我住这,那你连克莱儿也一起轰走吗?别忘了,她可是有恩于你的,当年要不是她去喊你妈妈,你真没准就被那帮狼崽子给淹死了。”
“说完了吗?”宇文颢的低气压令宇文杰又住了嘴,一双看似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宇文颢:“哥,克莱儿要是被你赶到酒店去,她会伤心的……”
宇文杰原本就很会打感情牌。
宇文颢冷冷地望着他,并不觉得这个弟弟比自己还小两岁,同是一个父亲,但另一半的基因也起着决定性的因素。
“只住一晚,明天再不走的话,我把你的行李扔到街上去。”
宇文杰撇撇嘴,还是笑了:“好吧哥,那个,咱们去吃包子吧。”
宇文颢带着一丝惊讶与厌烦,这个弟弟也是没谁了。
“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不去算怎么回事?我们跟你邻居又不认识。”
“你不是喜欢吃包子吗,还怕这个?刚才不是还挺喜欢人家的吗?”
宇文杰气呼呼地,扭脸往外走,与其在这里气死,还不如去隔壁吃包子。
“喂。”宇文颢又叫住了他,沉了沉说:“管好你的嘴,别跟那人胡咧咧。”
宇文杰眼珠一转,两手一摊:“我能管住我的嘴,可克莱儿的嘴长在她身上,我可管不了,估计这会连你小时候尿几回炕都说了。”
这招很管用,站在玄关,望着匆忙换鞋的宇文颢,吃了半天瘪的宇文杰终于有了点成就感,不禁笑道:“哥,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宇文颢一撩眼皮,宇文杰连忙道:“不是就不是呗,又那么凶干嘛,每次来你这,回去都得吃护心丸。”
锁门的时候,宇文杰又摆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那你得小心点。”
宇文颢看着他:“小心什么?”
“你不喜欢他,可我怎么觉得他挺稀罕你的啊。”
宇文颢:你他妈的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