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霁一听这话就想起来了,给他夹了一筷子海蜇丝,“你真的想多了,这小子心态好着呢,早年间我时不时带血回去,他还好几次帮我清理伤口来着,早就练出来了,没那么脆弱。”
余臣琰摇了摇头,“这不一样,人的忍耐都是有个阈值,谁也不知道那条虚妄的底线到底会在什么时候被触碰到。”
这话说的玄里玄乎,又很有道理,李天霁摸了摸头,听不太明白,“你这说话,一听就跟我完全不一样。”
余臣琰没想到他这个脑回路又弯到别处去了,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好好听一下我的话啊?”
“哎,我听我听,但是他今儿早上还跟我说呢,说后天考试,考完了找我要礼物。”
余臣琰也挺惊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这样的话,那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李天霁一乐,难得他占道理,又乐呵呵地给余臣琰夹菜。
余臣琰看着碗里小山一样高的菜,“霁哥,你先让我吃一会儿,再加也不迟啊。”
“哈哈哈哈,我一高兴就停不下来,你吃你吃。”
看着李天霁如此高兴,余臣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千年了,他本以为他的笑点已经太过于高级,以至于平日没有什么人能够逗笑他。
而现在,李天霁的出现告诉他,只是没有碰到那个人而已。
李天霁什么都不用做,没头没脑地傻乐呵,都能让他感受到同样的欢乐和愉快。
回到家时,两人走在路上,街上没有什么人了,李天霁就又不老实了,大大方方地抓着余臣琰的手,用自己的指腹反复揉捏他的手。
余臣琰感受着他手上的粗糙和伤疤,看着那双匀称修长的手,看起来本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摊开手掌却是老伤横陈,让这双漂亮的手变得极其矛盾。
就跟李天霁这个人一样,生得本是俊逸潇洒,却拥有极其矛盾的性格和作风。
和之前的纠结不同,现在余臣琰只剩心疼。
李天霁跟他天南海北地聊着,多半是李天霁讲,余臣琰安安静静地听,时不时问一两句,直到李天霁说道这次竞标。
“霁哥,我们是失败了,但我还有办法促成合作,让我们的努力不至于付诸东流。”
李天霁一听就来劲了,抓着余臣琰的胳膊,“你是说,你去找裴醉玉,谈合作?”
“对,我们也不占大头,三成就够赚了,也不至于让他拒绝,毕竟是送上门的钱。”
余臣琰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李天霁也高兴起来,猝不及防地就把余臣琰给抱了起来,恨不得把他在空中抛两下。
“你干什么呢!快放我下来!”
余臣琰压低了声音,拍了拍李天霁的肩膀,对方还在笑呵呵,抱着他不肯撒手,“你是不是和裴醉玉关系特别铁啊?”
余臣琰心绪一凝,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偶然和他遇见了,但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他说有空帮我回忆,但他最近忙。”
李天霁完全没有怀疑他,又亲了亲他的唇角,“想不起来也没事,管他呢,只记得我一个人,多好。”
余臣琰笑着拍了他一下,又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满嘴胡话。
哦,他本来就不是人。
“哪有你这样的,希望我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