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脸和性格如此耀眼,所有人却都仿佛记忆失调,对他毫无印象、当面都记不起来。
梁嘉树曾经用路池掉落在枕头上的黑色头发,和他放进密封试验袋的那根粉色头发对比过,鉴定结果显示,基因重合率百分十九十九——他们是同一个人。
那这些怪异的不合理之处是为什么?
梁明珠说过,梁嘉树对未知事物有丰富到残忍的探知欲。
少年时他可以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不眠不休记录实验变化,甚至亲身上阵,在被爆炸的玻璃碎片差点穿透眼球时,依旧面不改色收集数据。
在某种程度上,他和路池其实是同一种人。为了达到心中的目标在所不惜,对自己狠到骨子里。
所以路池可以轻易看透梁嘉树的心思。
看透他的拙劣与阴暗,也看透他的隐秘与真实。
海风吹过。
男人轻笑歪头,语气亲昵又疏离:“你想把我绑到手术台上研究很久了,但你舍不得,对吗。”
因为有了爱。
沉默的野兽也会在月色下低头,小心绕着蔷薇轻嗅。
梁嘉树拽着那根绸带,明明此刻他衣衫整齐,路池凌乱不堪。可不知为何,看着这双浅褐色的眼睛,他却有种向对方下跪的冲动。
僵持时间太长。
黑色绸带打结的地方,逐渐被缓缓浸湿。
路池轻轻吐出口气,慵懒舔唇。片刻,冷白笔直的小腿曲起一顶,猛地将面前青年踢醒:“过来。”
海浪声中,他上翘的眼尾被欲望烧得通红。
梁嘉树喉咙一瞬发紧。
浅褐色瞳孔被光反射,透过路池的双眸,他看见自己发情时的扭曲五官。仿佛被无形熟悉的手用力掐住脖子,梁嘉树面无表情低头,跟随路池漫不经心的指令,迟钝动作——
“跪着爬过来。”
“然后,舔。”
夕阳终于完全落下。
暧昧水声被海潮声淹没。
男人仰头,喉结凸起性感锋利的弧度。开口说话时语气放。荡,沙沙哑哑的声音像羽毛撩过,留下酥麻的微痒。
他说:“舔爽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简单一句话。
梁嘉树的喉咙从当天晚上,肿到了第三天中午。
岛上物资两天一补,第三天时,路池已经坐在别墅落地窗前,懒洋洋地歪头晒日光浴。
梁嘉树在他身后,宽大肩膀舒展开,双臂紧紧抱着他。路池也没在意,伸舌舔了舔冰淇淋:“所以,你很早就觉得林家不对劲?”
梁嘉树盯着他猩红舌尖上的白色冰淇淋,喉结滚动了几下。
片刻,他沙哑嗯了声:“两年前开始,我名下每个智能相关的重大专利技术,不到半年时间,就会被林家完全复刻。”
技术是不断更新迭代的,被追上并不稀奇,梁嘉树也从不认为全世界只有自己聪明。
但不对劲的是,每次林家推出的技术模型都与梁嘉树研究的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就是完全复制粘贴、半点不改地被抄袭了一遍。
“我没有固定团队,核心模型完全由自己记录,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将我脑子里的东西原封不动搬出来。”
青年语气淡淡,却有种笃定的自信。路池若有所思,片刻后,听见他轻描淡写说:“除非,这个世界上存在另一个我。”
路池握着冰淇淋的手一顿。
他抬眸,对上梁嘉树的眼睛。半晌,忽然问:“梁嘉树,你对林家好奇吗?”
梁嘉树和他对视,语气平静:“一开始不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