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却瞬间懂得他的尾音。
——他只是,心疼他。
路池一顿,拉长尾音笑了下:“哦,这样啊。”
其实时过境迁许多年,路池在长大后遇见过许多比弃养还过分的事。但他是个不服输的人,遇见困难的第一反应不是逃避,而是抓住一切机会,放手一搏地去拼去闯。
千千万万个瞬间组成现在的他。那些好的坏的经历,都是路池成长的养料。他对此并不怀有任何极端的负面情绪,也可以很寻常地坦然面对。
不过他以前确实没有和谁讲过这些。
会这么自然地跟梁嘉树说,大概是因为。。。。。。他知道,梁嘉树一定不会有任何同情和怀疑。
——就算这是个小说世界,就算梁嘉树查过他不止一次、知晓路池这个身体所有的人生经历。
但梁嘉树依旧会无视一切不合理,下意识心疼他,不去怀疑路池说的任何话。
一个绝对理性的天才,却违反最基本的逻辑本能,由情感主导自己的大脑。这是件很危险的事,可这也是件很浪漫的事。
而艺术家会忍不住为浪漫停留。
自由的鸟途径长脚的岛,也会习惯于被它追着跑。
路池眨了眨眼,笑起来,也不说话,就懒洋洋地侧头看梁嘉树。灯光洒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睛如此美丽,像亮闪闪的蝴蝶。
——哗啦啦飞过来,席卷一切情绪,带来不讲道理的、不可抗拒的、山崩海啸的。。。。。。剧烈心动。
如此目眩神迷。
梁嘉树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心跳就这么轻易地加速。他忍不住低头,亲昵抵住路池鼻尖,渴求又嘶哑地追问:“。。。路池,你同意了吗?”
路池问他:“同意什么?”
梁嘉树说:“同意我爱你。”
路池肃然思考三秒。这一次,他没忍住笑,伸手回揽住了他的后颈,尾音上翘:“嗯,看你表现?”
下一秒。
梁嘉树低头,在满车沐浴露的香气中,终于又轻又慢地吻住了这只夜蝶。
唇齿相贴,这是个不带丝毫情欲的吻。
路池抬头,很快迎上去,被他亲得有些痒。梁嘉树像是忘记所有学习的技巧,凭借本能地在吻他,气息温柔又缠绵,和平时冷淡沉默的模样完全不同。
路池有点稀奇,但碍于舌尖被含着,没办法说话。而且很快他就知道。。。。。。原来梁嘉树真的没有痿掉。
而且更精神了。
车内空间显然太小,亲了半天,梁嘉树和路池浑身都冒汗,蒸腾的热气混合着沐浴露香气、不知名气息,溢满彼此交缠的呼吸,令人心头发热。
地下车库直通别墅,也有私人电梯。
路池很快被梁嘉树拽进电梯,这人连几十秒都等不了,用力把他按在冰冷壁沿上舔舐唇瓣,指尖灵巧滚烫,暧昧水声不断响起。
幸好这是私人领域,不然谁来了都要被这人发情的架势吓死,路池轻喘一声,微微眯起眼,很慢地闷哼。
头顶反射光亮起,他忍不住拽开梁嘉树的头,扯着他头皮强行转过去,让他看电梯墙面:“梁嘉树,你怎么装人装不过三分钟?”
——电梯反射的镜面内,路池衣衫凌乱、满脸春色,被英俊冷淡的青年按在怀中,充满占有欲地挡住了一半身体。
梁嘉树看了一眼,很快转头再次吻他,显然满脑子床事:“想在这里?”
路池挑眉,脚尖很轻地踢了下他,笑时声音又沙又润:“是你想吧?”
梁嘉树点头,厚脸皮到坦然:“镜子里能看见你,我应该会更兴奋。”
电梯打开。
头顶吊灯来不及开,路池一路被他捧着脸亲。别墅很冷清,定期清洁的痕迹还在,但显然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居住。路池跌坐在客厅沙发,唇舌交缠间想起什么,按住梁嘉树的头皱眉:“等下,东西还在车里。”
套和润滑全在车里,他们亲得忘记拿上来了。
今晚这架势,感觉要是不上本垒,梁嘉树会吊死在大门外。
话音落下,梁嘉树只嗯了声,恍若未闻地跪在毛毯上低头,发梢蹭过路池的腹肌,带来一阵又一阵轻微而汹涌的痒。
“嘶。。。。。。”
比起第一次身体交缠,路池此刻多了些肆意与放松。他捏住梁嘉树后颈,怀疑这人被情欲冲头,一到床上就会自动屏蔽一切干扰信号,什么也听不见。
才结束过一次,他们此刻都没那么容易到顶。路池将人拽起来,轻轻撞了下他额头,被汗珠浸湿的眉眼含着点无奈的笑:“梁嘉树,我们下去一趟?”
“。。。。。。”
客厅寂静昏暗。
梁嘉树看着他,忽明忽暗的光线中,路池忽然听见他沙哑又平静地问:“要看我的体检报告吗?”
路池一顿:“什么?”
梁嘉树面无表情地说:“意思是,我更想wu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