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正在二楼行走,那中间一条宽长通道,放着客桌,时值宴饮,还摆下许多酒缸,两侧各五六间绣房,悬着花灯。
行不多远,通道尽处众贼已至。
为四人直冲而来,见是飞霜,尽皆耸异,叫道:“瞎眼牝鸡还敢找来!”
飞霜道:“不错,只为让你们和罗千团聚。”
白玉大怒,持朴刀劈来,飞霜略一闪,自劈入地板,抽拔不出。
郭沙持长棍横扫一棍,被飞霜剑尖一拨,乱了身形,跌撞几步摔进缸里。
陈邦志见不能贴近,便从怀里掏出连括机弩,扑嗖嗖射数枝短箭。
飞霜踢起客桌,是以接下所有短箭,复一脚,送客桌径直砸去。
陈邦志打滚躲进旁边绣房内,倒砸伤了几名捕役。
柳大为手持木剑,咬破中指,躲在后排高声念咒,词里都是仙法神御,然气息狂戾,已是出偏。
飞霜听得分明,冷哼道:“又是你这个假道士,竟还装模作样,自以为得授其法,实则走火入魔,朝不保夕。”
柳大为喝道:“你休猖狂!待我捻完口诀,天雷降至,你即伏法!”
飞霜道:“却等不了你聒噪那久。”
以剑挑破酒缸,淋淋沥沥,单掌一推,酒液变冰凌,疾飞而去。
柳大为一惊,急使出毕生绝学,自嘴里吐出一团火焰,烧化冰凌。
半空冰火相撞,顿时蒸汽翻涌。
众贼陷在雾里,视野模糊,但见偶有冰凌贴地飞来,洞穿了数人,纷纷惊惧,乱作一团。
陈邦志此时刚从房内爬出,紧呼道:“大家莫慌!柳四哥法术高强,不怕那女子!都把兵器拿好,站成队伍!”
言犹未了,背后訇然作响,房内似有脚步。
扭头看时,飞霜剑锋已至,只一剑,连门带人,被一同劈成两半。
那柳大为尚自喷火,岂料此招?
匆匆调转,赶也不及。
飞霜跳到近前,捉住木剑,猛一用力,捉得粉碎。
柳大为后退两步,掐指又想运功,飞霜鼻子里呼了一声,讥道:“你虽行妖术,不过炼药制丹却还行,下辈子投胎做个药房先生罢!”
柳大为听了,先是错愕,复一想,大叫道:“瞎婊子你偷吃了我的药?你!你!”
直扑向前,双手扒来,“是怎么现的?我明明藏于深穴密室之中!绝没有人知道!”
飞霜避也不避,任由他扒住衣领,冷笑道:“你那药颇具卓效,你看我比之前还有所补益哩。”
柳大为怒不可遏,疯般吼叫,飞霜竖起剑尖,自他下颚刺进,直穿出眼窝。
顷刻血如泉涌,歪倒死在一旁。
那边白玉方抽刀杀回,飞霜抖去剑上的骨屑血浆,运起剑气,凭空轻划两划。
白玉身躯激颤,而竟臂膀齐断,跌翻在地。
似泥鳅般扑腾。
飞霜徐徐走近,将脚踏住他,道:“你等宵小,武功低劣,依靠啸聚而仗势欺人,毫不自省反妄诩功绩。譬如我这折,凡有知轻重的劝阻下花凝兰,收敛恶行,本也就过去了。可你们偏偏要惹我。既然想寻死,我满足你们。”
白玉不服,连声低吼,随以牙咬住飞霜鞋尖。
飞霜从鞋里抽出脚来,狠狠踩在他脸孔,踩得他眼窝开裂、鼻根烂平,血溅了周遭,复道:“你们不是喜欢玩我脚?这样如何?”
一脚一脚生生踩死了白玉。
那光脚同浸泡红漆,鲜明亮。
在白玉衣服上揩了揩,又穿回鞋里。
再说郭沙从缸里挣出,本欲偷袭,见此情形,吓得神魂俱丧,丢了长棍转身便逃。
飞霜抬起手臂,剑出如虹,把郭沙打个对穿后原路飞回。
郭沙惨叫一声,沿楼梯滚下底楼。
至此,崔荣四义弟皆死。
众贼失了统领,哪还有斗志?
战战兢兢,溃败四散。
然楼道封闭,出路止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