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之所以这么“勤快”,主要得益于曲念的大方,之前她要使用厨房做饭,一锭银子直接丢了过去,店小二眉毛都要笑掉了,得了银子,做事方面自然勤快了一倍不止。
小二肩上搭着一条毛巾,边倒茶边道:“我瞧二位姑娘不似本地人,今晚街上有灯会,两位姑娘若是有时间,不妨可以去看看。”
曲念来了兴致:“灯会?”
店小二点头:“对,我们郁竹镇的灯会很有特色的,你们可以去瞧瞧,也算是看个新鲜。”
曲念看向寒夙,提议一起去看的话都到嘴边了,最后却生咽了下去,因为寒夙的兴致好像不高。
寒夙手扶着茶杯,茶水热气往上飘,淡淡道:“想去就去吧。”
曲念眼睛亮了亮,她倒不是多喜欢逛灯会,而是喜欢和寒夙一起逛。
曲念:“师尊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你不是想去吗。”寒夙将茶杯推远,起身走了。
曲念忙跟上,有些得意忘形的追问:“师尊是因为我想去,才去的?”
寒夙没说话,但没说话就是默认了,曲念更开心了,走路都有些蹦跳起来,一点沉稳的样子都没有,哪像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但这也不能怪她,她只要在寒夙跟前,就不受控的变成了孩子模样。
***
店小二说郁竹镇的灯会有特色,但一路走下来,好像和其他的地方灯会没有过多区别。
无非就是猜灯谜放河灯,摊贩们叫卖做生意,常见到不能再常见了。
但曲念逛得兴致勃勃,只要寒夙在身边,灯会再无聊她也能觉出无限的滋味来。
但这个滋味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就被另外一件事冲散了,她们起初来的早,灯会也没多少人,行人三三两两还算空旷。
时间渐晚,人多了起来。
人多时,走动不免就会有挤蹭,一人女子路过时蹭了下寒夙的肩膀。
曲念盯着那女子看,眼睛微微眯起。
女子被她盯得莫名,加快脚步走了。
没一会,又一个人挤了一下寒夙,曲念面色一冷,瞪着那人,活像是要把人吃了。
寒夙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低声道:“不得无礼。”
曲念被警告了,这才收敛,但这里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等了一会,然后故作自然的提议:“我们回去吧,没意思。”
还没等到寒夙回话,一男子路过,他的肩膀擦过寒夙的肩膀。曲念脸色一沉,但顾及着什么,隐忍不发。
好巧不巧,一大群人拥了过来,人挤人,那男子因为这变故,一直无法离开,肩膀和寒夙的肩膀时不时挨上。
曲念冷着脸,她是想忍的,也一直在忍,但是……
忍不了!
曲念当即伸手,一把将那男子推开,用了十分力推。
男子不察,被推得一个趔趄,往前一栽,脸着地的摔了下去。
路人纷纷看向摔倒男子,他摔倒的姿势极为滑稽,鼻子下方挂了鼻血,引得旁人哄笑。
男子面上挂不住,一把抹去鼻血,爬起来就指着曲念:“你作何要推我!”
曲念冷冷看着他,“我推便推了,你能奈我何?”
若不是怕师尊生气,会只是推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
男子气急,可他偏又是个文弱书生,说不出粗坯话来,气得面色通红,半天也才憋出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曲念一脸莫名:“谁要你养了?”
男子愣住,一时语塞:“朽木不可雕也。”
曲念皱眉,从表情不难看出,她压根没听懂。
男子无语摇头,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愤然挥袖走了。
寒夙自始至终都没说话,曲念偷观她面色,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可刚刚真怪不到她头上来,谁让那男子挨着师尊的,瞧着就生厌,也只是推了一下而已,又没做什么过分之举,师尊应该没有生气吧?
寒夙迎上她偷瞥的目光,曲念触之忙偏头,心虚躲开。
寒夙看破不说破,转而道:“你知道他刚刚在骂你什么吗?”
他刚才在骂人?!
曲念后知后觉,这破穷书生,骂人便堂堂正正骂,一会女子小人一会朽木难雕的,谁能听得懂,着实可恨。
曲念故作自然:“知道,不过我与人为善,不同他计较罢了。”
寒夙一眼就看穿了她,她可不是一个明知对方在骂人还能忍住的性子,能忍住说明她没怎么听明白,与人为善?与人为恶还差不多。
寒夙:“都这么多年了,还以为你多少有点长进,原来是光长修为了。”
“刚刚那书生的话我确实没太听明白,但师尊这句话我听明白了,你是在说我光长武功不长脑子,”曲念撇撇嘴,哼了一声:“我只是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并非没有脑子。”
寒夙笑笑,倒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