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马术大半是邵风手把手教的,便是父皇都没那个耐心,在炎炎夏日,顶着大太阳不厌其烦地为周芒洲演示。
骑在马背上的邵风飒爽挺拔,他的骏马高大结实,他可以做出一个接着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就像一只低空盘旋的雄鹰,坐骑不过是锦上添花。
周芒洲看得热血澎湃,拍手叫绝,欢呼着向他奔去:“教我!教我!!”
别人做起来花拳绣腿的马术动作,邵风做起来却像谪仙下凡。
周芒洲以为自己也会如此,事实却是,他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挂在马背上,俨然一只在飓风中苦苦挣扎的雏燕。
邵风忍笑救下这只雏燕,周芒洲满脑门细汗,噘嘴问:“我怎样才能做到你那样漂亮呢?”
“殿下做得已经很好了。”邵风从来不吝夸赞周芒洲。
“当真?”周芒洲心情立马好起来。
“殿下身体柔韧,肢体柔软,无论什么动作都轻而易举,只需多加练习,定能超越我。”
周芒洲捧起小宦官给他准备的冰饮,喝了一口,五脏六腑的火气都被浇灭了,“我才不要超越你,我要你一辈子都教我。”
邵风一愣。
周芒洲看向空空的托盘,不悦道:“我不是让准备两碗?这么热的天,你们是想渴死世子吗?”
小宦官立时跪下认错:“殿下恕罪。”
邵风道:“算了,我不渴。”
“势利眼的东西,竟如此怠慢你。”周芒洲说着,把冰饮往邵风面前一递,“你喝我的。”
“殿下,此举不妥。”
“有何不妥?这是我赏你的,让你喝就喝,再废话,我就嘴对嘴喂你。”
“……”
邵风只得接过冰饮,唇角微翘:“多谢殿下。”
矮了一个头的周芒洲垫着脚尖看邵风喝冰饮,要到底了赶紧说:“给我留一口!”
……
前天看的电视剧有这样一句矫情的台词,一个人时,思念无所遁形,会让人露出最脆弱的面目。
周芒洲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但一定不好看,他好想邵易觉,想他的邵将军。
本来明天就可以见面了,邵易觉还说陪他去卖字。
连个端都被没收了,只剩这只手表。周芒洲指尖轻轻一点表盘,晶莹的虚拟光点跳跃闪烁,如同星辰辉耀。
邵易觉修好了这只表,但能修好他们前世破损的关系吗?
皇帝皇后见到邵易觉,定会如周芒洲一般,一眼就认出来。
想及此,周芒洲又是盼着邵易觉早些找到自己,又怕他找到自己。这样的局面该如何应对?周芒洲不知道。
时针指向晚十点,周芒洲去洗浴室洗澡,里面的洗浴用品与睡袍都是新的。十几分钟后,带着一身牛奶味沐浴露的甜香,他将自己摔在了床上。
“啊……”周芒洲肚子被什么东西硌到了,他郁闷地掀开被子,发现那是一根造型古怪的紫色棒子,长度约莫有二十多厘米,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这什么呀?”
周芒洲又在床上找到一张纸条,用秀丽笔写着:寂寞之时,用它。
“??”
周芒洲认出,这是周野渡的字迹,比他的字更为狂放不羁。以前一起练字的时候,大儒就说过,三皇子字如其人,最会惹事。
周芒洲将棒子放在枕头旁,打算明天再问问周野渡,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送个礼物还要藏在他被子里。
到了入睡的时间,周芒洲却睡不着,他睁着眼,心思不可避免地活络起来。
父皇母后应该都准备睡了吧,等他们睡着,他是不是可以把个端偷回来?不,这不算偷,个端本来就是他的。
他只想悄悄联系一下邵易觉而已,又不是干什么坏事。
周芒洲打定主意,强行熬了半小时,这才偷摸下楼。楼梯不能走,会发出声音,周芒洲仗着身手灵巧,从扶手上滑了下去。
结果一到客厅,就与正在充电的爱克四目相对。
爱克眼中发出电子红光,宛如地狱修罗,周芒洲吓得几乎呼吸暂停,作出嘘声的动作,眼中流转出琥珀光泽。
爱克顺从地噤了声。
周芒洲猫腰到一楼的主卧,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