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铮与和宁公主正在烛光下共赏诗词,陈铮靠在软枕上,和宁公主躺在他的大腿上,两人你侬我侬好不幸福;读到“愿做鸳鸯不羡仙”一句,陈铮低头看了看女人在烛火映照下美若天仙的面庞,不禁心下燥热难耐,手也不安分起来。
手指顺着她半开的胸襟滑进,刚触摸到那凝脂般的肌肤,殿外忽然一阵吵闹,陈铮眼疾手快地拉过一旁的锦被,盖住了和宁公主。
南沙冲破了层层阻拦,一脚踹开寝殿的门,把身旁值夜的太监吓得丢了三魂七魄;刚站起身的陈铮也愣在了原地,在他人生的前三十年里,还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物。
殿内炉火烘的暖意洋洋,与屋外的寒冷判若两界。
南沙将乐美人轻轻放在暖炉旁安置,她的双腿已经不能行走,一碰到温热的火炉便又痒又疼,只能哀哀哭泣。
“皇後这是疯了吗?!”陈铮缓过神,满是不可置信地问道。
南沙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他;此时和宁公主倒是紧了紧衣襟坐起身,轻笑道:“弟妹好大的派头。”
“你闭嘴吧,你也知道他是你弟。”饶是她再美,南沙此时也不想惯着她了,阴阳了一句後,又转向陈铮质问道:“什麽事值得皇上这麽罚她?”
“她深夜在御花园中唱歌,企图勾引,扰了静婉安睡,不应该罚吗?”陈铮理所当然。
“这是条人命!”
“她只是皇家的奴才。”
听完狗皇帝如此草菅人命,南沙心中只剩深深的无奈。
该庆幸吗?庆幸自己一生虽然所遇不公颇多,但从未在生死之事上权由他人拿捏。
“弟妹狂妄了,失了作为皇後的本分。铮儿还不打算罚她吗?”和宁公主闲闲摆弄着手中的诗册,漫不经心道。
陈铮也笑了,倒有几分得意:“从前看在老将军面子上还真奈何不了你,现在你自己犯了例,这倒是是自作孽了。来人。”
屋外匆匆进来几个太监,陈铮又坐回了榻上。
“皇後狂悖,即日起永生禁足凤梧宫,非召不得出;乐美人。。。。。。即刻绞杀。”
“谁敢!”南沙一声短促有力的怒斥,脑袋里飞速盘算着如何在不动用法力的情况下周旋如今情况。
此时却是和宁公主出声解了围:“何必杀人呢,把乐美人给弟妹做个奴婢,两个人在冷宫也好有个伴~”
她掩嘴娇笑着,俏皮可爱的样子真像极了无心的作恶者。
陈铮哪里有不依的,一叠声道着好,便挥挥手要衆人都出去。
带着哭哭啼啼的乐美人回宫,宫门上的重锁又多了两道,侍卫们的态度相比之前更多了几分轻薄。
饶皇後从前是开国老将军家的千金,如今又是一国之母,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戒,已经彻底失了皇上欢心。
天下之大,再大能大过皇家不成?
南沙叫宫中小厨房做了几道夜宵,好在下人们还算是念她这个主子的一分旧情,不算太怠惰;备上几样简单的小菜,配了一壶清酒,南沙与这个同为苦命人的乐美人浅聊了几句。
虽然披上了厚厚的衣物,乐美人单薄的身躯还是如琉璃一般,在华美的服饰中死气沉沉。
当南沙问起她深夜在御花园中等待皇上,难道不冷之时,她噙了口酒,眼眶中泪水不住打转:“冷的。娘娘,但是想到宠极一时的暖阁轻烟,锦缎雕裘,仿佛也没那麽冷了。臣妾只是不明白。。。。。。新欢便如此诱人吗,能让皇上弃了六宫,着魔似的一心扑上去,不顾纲常伦理也要。。。。。。明明曾经皇上也是疼爱我的。。。。。。”
南沙不懂乐美人心中的哀痛和落差。
“只是他不值得托付罢了,有什麽好伤心的。”
心中烦躁,南沙只说了这麽一句,便闷头吃着酒菜。
喝至微醺,乐美人才告辞去偏殿准备就寝。
南沙摇摇晃晃站起身,一头扑在柔软的褥子上,口中还在呢喃:“凡间的酒。。。。。。竟也这麽醉人吗?。。。。。。情爱。。。。。。去他妈的男人。”
乐美人孤身一人来到偏殿,没有侍女跟随,她独自在桌前坐了许久。
一丝月光透过纸窗,在地上勾勒出一道又一道交错的光影。
许久,她凄迷一笑,在殿内翻找出纸笔,匆匆写了两行字,随即对镜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妆容。
发髻上的攒金珠钗是她入宫那年皇上所赠,她一直爱如珍宝,日日带着;今日一见,只觉与和宁公主所佩奇珍异宝相比,宛如沙砾对南珠。
手腕翻转,她毫不犹豫地将珠钗尖锐的顶端刺进了自己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