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和宁公主淡淡答道,随即闭上眼不再言语。
翡翠将最後一根珠钗插在她精致的发髻上,轻声回道:“公主,梳理好了。”
看和宁公主没有反应,翡翠行了个礼,轻手轻脚地出了屋。
一路快走到走廊转角,翡翠才觉得能喘上口气;劫後馀生的庆幸感让她冰凉坚硬的手脚还是止不住发抖。
下一刻,一道细而坚韧的绳索便套上了她的脖颈,自身後传来的力道将她的脖子自柔嫩处勒成了两截,鲜血瞬间喷出,翡翠双眼瞪得圆圆的倒在了地上。
“赶快把这儿收拾干净了,别让公主看了害怕!”尖锐的太监声音使唤着几个小太监,几人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尸体和喷溅出的血液。
不过顷刻,走廊便整洁如初。
在这里葬送过多少年轻的芳魂,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又有谁在乎呢?
“公主,皇上着人来叫,让您现在过去。”宫女进屋来报。
和宁公主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又迅速将面上的不耐烦隐去,起身轻扯衣袍:“走吧。”
才到养心殿门口,便听到陈铮在里面摔东西的声音。和宁公主心下厌烦:又在发什麽疯。
但她掀开门帘的一刻,脸上挂着的只有温柔恭顺:“怎麽了皇上?您不是去看弟妹了吗,她怎麽样?”
陈铮看到美人前来,迎上前拉住和宁公主的手,语气愤愤却像在撒娇:“你都不知道皇後现在有多目中无人,朕看她是那天上吊把脑子给弄缺氧了。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和宁公主轻轻蹙起秀眉:“弟妹居然这样狂妄?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陈铮想了想,恼怒道:“再也不去看她,就把她关在宫里关死!”
皇後的母家是燕国的开国大将军府,老将军忠心耿耿,为平定边境征战一生,三个儿子先後都为国捐躯倒在了异族他乡;可以说若不是他们一家,燕国的土地早就被虎视眈眈的边境部族瓜分完全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铮再不喜欢皇後,也不得不给她无上尊荣;即便不宠,也不能废後,对外还要全了皇後的体面。
和宁公主微笑点头认同,转身去给皇上斟茶,却又不经意地加了一句:“弟妹突然变得如此不敬,不知道背後是否有人推波助澜?”
“什麽意思?”陈铮疑惑道。
“从前弟妹事事言听计从,大将军也忠心不二;如今偏赶上突厥躁动,弟妹在此时忤逆,也太巧了吧?据我所知。。。。。。这次围剿突厥前,大将军称病不肯出征,这几件事之间是否。。。。。。”
和宁公主端着茶杯,款款走到陈铮面前。玉手轻擡,陈铮便顺势喝下她手中的茶水。
温热的茶水带着一缕和宁公主身上的脂粉香气,她柔嫩微凉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嘴唇;再一擡眼,和宁公主水光盈盈的眼睛中满是情意。
陈铮只觉得这碗茶比陈年的烈酒更加醉人。
“静婉觉得如何?”
和宁公主放下手,垂着眼微微笑了:“我一介女流不懂朝政,只是担忧你被人联手蒙骗。毕竟。。。。。。我们是亲姐弟,我自然是事事为你着想了。”
陈铮定定地看了她两眼,随即像大梦初醒般,几步便冲到书桌前,执起御笔在圣旨上奋笔疾书起来。
写好卷起後,陈铮叫来太监:“交到大将军府上去。”
眼看目的达成,和宁公主在背身时,微微勾起嘴角。
只有短短一瞬。
早上狗皇帝莫名其妙发了一通火,又莫名其妙地离开後,南沙和甄安皓谁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两人仍旧甜甜蜜蜜地共用了午餐,还聊了些姐妹间的八卦。(虽然甄安皓聊的很勉强就是了。)
刚要午休,就有皇後的陪嫁侍女通报:“娘娘,大事不好了,大将军被去了军职,皇上要大将军回乡养老。”
南沙一脸懵逼:“哪个大将军?”
乐美人:“不知道啊。”
侍女边抹泪边回道:“自然是您母家啊!还有哪个大将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