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宥焱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暴怒的父亲,对面的项宥森把脑袋垂的更低了。
虞嫊按下了呼叫铃,没过一会儿医生护士们便匆匆进来重新为咳嗽不止的项砚检查了身体。
项砚的脸色更差了,只是一旁低着头的项宥森的脸色似乎也不大对劲。
在乱糟糟的人群中,只有虞嫊一人注意到项宥森袖口伸出的一点白色衬衫扣上竟然沾上了一点血迹。
项宥森一个人站在角落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声音淹没在医生的讨论声中。
趁着项宥焱在照顾项砚,虞嫊一个人走到项宥森身边小声问了句:“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白?”
扑鼻的香气霎时弥漫在项宥森的鼻尖。
项宥森眼镜底下的眼睛眨了眨,手指不自在地动了动,“……没事。”
声音很哑,听起来不太自然。
虞嫊更奇怪了,顺着视线微微低头,探过身径直看向了项宥森的脸。
——唇色惨白,脸颊血色全无,额头却冒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你发烧了?”虞嫊压低声音,“怎么刚才也不说?”
岂止是不说,被项砚那样训斥也不反驳,一个人站在原地像根木头一样呆板。
若不是虞嫊发现了他袖口上的血迹,项宥森烧成这样只怕要当场晕倒才能被人发现生病了。
趁着医生还在忙碌,病床上的项砚似乎又头晕起来,虞嫊便带着项宥森找医生看病。
项宥森始终都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跟在虞嫊身后。
发烧自然是因为后背上被项砚打出来的伤口感染了。
项砚昨天才打了人,项宥森被打的很重,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
只是项砚突然住院,项宥森又一直在家昏迷着,所以还没来得及治疗便在醒后匆匆赶往医院。
结果项砚却因为项宥森没有及时赶来医院而大发雷霆。
在旁边看着医生给项宥森擦药的虞嫊忍不住连连蹙眉,屋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怎么打的这么狠?
等后背都被缠上了纱布,虞嫊才微微白着脸,离项宥森远远的,“……都是、项砚打的吗?”
项宥森重新戴上眼镜之后才抬头看向虞嫊,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他手指蜷缩,双腿并拢地坐在虞嫊对面,似乎有些难堪,说出的话却无比认真,“谢谢……妈妈。”
虞嫊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父亲……一直都不喜欢我,”项宥森盯着地板,似乎不敢跟虞嫊对视,“更喜欢弟弟……至于我的亲生母亲、她早就不要我了……所以,也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
这样说着,项宥森便缓缓抬头,隔着眼镜认真地看着虞嫊,“……您、您是第一个这样关心我的人。”
声音竟然带着哽咽。
虞嫊终于开始可怜起项宥森。
面前的男人身形跟项宥焱没什么差别,就连眉眼之间也隐隐相似,只是戴着眼镜显得人更斯文一些,少了许多项宥焱和项砚独有的侵略性。
一个被父亲和弟弟边缘化的长子,虞嫊甚至开始忍不住想项宥森这么些年在项家都是如何生存的。
项宥森说完话又红着眼睛低下了头。
虞嫊吸了吸鼻子,像摸小狗一样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项宥森的头发。
项宥森似乎更害羞了,把双腿并的很紧。
。
等项砚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之后,项宥焱便按照父亲的示意关上了门。
“小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