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嫊看项宥焱的表情不像假装,只好拿出“未婚夫”的态度关心他,“现在还是很疼吗?”
项宥焱当然没有头疼。
只是他之前习惯在项砚面前伪装成熟稳重的儿子,现在在虞嫊面前假装成可怜无辜样子也格外简单。
项宥焱把脸往虞嫊这边凑的更紧,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顾忌,跟虞嫊黏糊糊地靠在一起,嘴唇被咬的发白。
“真的很疼。”
皮鞋下踩着玫瑰花,随着项宥焱的暗暗用力而流出暗红色的液体,修剪整齐的枝杈都被踩的乱糟糟的,碾的只剩下一点破碎的花瓣。
虞嫊只好手足无措地捏了捏项宥焱的太阳穴,“……你头疼就去找医生啊,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给你看病?”
项宥焱有点生气,“要不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全,我现在早就去医院了。”
说着,他径直拉起虞嫊的手,“陪我去医院。”
从项宥焱出现后项宥森就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只是眼皮微垂地看着地上散落的花瓣。
他精心挑选的玫瑰花,甚至还没来得及送到虞嫊手里,就被项宥焱踩成了这样。
虞嫊犹豫着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项宥森。
项宥焱催促,可怜巴巴地装乖,“跟我去医院了,我都生病了……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声音都小了很多,脸色也不好看,额头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倒像是真的已经难受的忍不住了一样。
虞嫊赶紧说,“好、好吧,那我跟你去看医生。”
项宥焱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微微侧着身靠在虞嫊的肩膀上,手上的力气却不小,拽着人就走了。
也因此,虞嫊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项宥森告别。
天色已经暗下来,游乐园的大部分设备已经停止运行了。
最后停止的是双层旋转木马,随着灯光被工作人员熄灭,项宥森稍稍移开了眼睛,默不作声地重新看向地上已经被风吹开的花瓣。
“先生……”一个工作人员小跑过来,为难地看着长椅上坐着的项宥森,“我们今天要关门了,需要您尽快离场。”
项宥森没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手心握紧的玫瑰花茎,上面没有剪干净的尖刺已经深深地刺入了掌心。
工作人员忍不住又提醒了一遍。
这回项宥森终于抬头,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地扫了工作人员一眼,后者被项宥森的目光吓的一时间呆住了。
“好。”项宥森这才说。
他站起身,拿着手上唯一一朵玫瑰花,一边往大门口走去,脑海中忽然想到车祸时后座上的玫瑰花。
他的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期盼着能让虞嫊看到玫瑰,手上死死握着花瓣。
……那他呢?
项宥森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罕见的冷冽和阴鸷,手心的玫瑰花早就被捏的不成样子。
虞嫊总是这么心软。
——他该怎么办?
。
似乎是项宥森的再次出现让项宥焱警惕起来,原本定在月末的订婚日子被提前到了月中。
除了时间改变之外,项宥焱还特意扩大了邀请范围。虞嫊看着他跟管家商量订婚宴上的客人名单,几乎是无语地注意到桌子上密密麻麻的一大串人名。
虞嫊震惊的说不出话。
“我想多邀请一些人,”项宥焱注意到虞嫊的表情,也不顾管家还在场,笑着上前很自然地捧着人的脸亲了亲,“你觉得呢?”
虞嫊当然没什么意见。
“就是……为什么要请这么多人?”虞嫊有点不自然地抠了抠手指,“我……有点那个。”
虽然只是副本里的情节,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订婚……还是、还是很让人羞涩的。
项宥焱要被虞嫊的小表情可爱死了,靠近虞嫊的身体都被他呼吸之间的香气带的硬邦邦的,只能刻意避开眼神,单手成拳掩饰似的咳嗽一声,“你放心,不会让你跟他们应酬的,只要简单露个脸就行了。”
虞嫊只好“哦”了一声。
在订婚宴开始的前几天,虞嫊都没有见过项确和项宥森,便忍不住找项宥焱问了一下。
“叔叔订婚宴不会回来,他出国忙生意了。”
“……至于项宥森……”
项宥焱警惕起来,“你问他干什么?”
虞嫊有些心虚,“就是……随便问问。”
“以后不要再管他了,”项宥焱有些不高兴,不过也没说什么,“我专门让他在海京市留几天,等到参加我们的订婚宴之后就让他滚蛋。”
项宥焱抽出口袋里的烟,只是想到屋里还有虞嫊后又默默把烟塞了回去。
本来还打算给项宥森一个机会,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起不该有的想法,项宥焱决定让他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