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贾张氏被何雨柱扇了耳光,西厢房的窗纸就没亮堂过。
秦淮如攥着锉刀坐在钳工车间,锯齿在钢材上拉出火星,心里却想着院子里的事——婆婆脸上的指印褪成青紫色,每天夜里都在她耳边唠叨:"你男人走得早,咱娘俩在这院子里抬不起头啊"
下班时,她故意在更衣室磨磨蹭蹭。同车间的王大姐往嘴里塞了块萝卜干:"秦淮茹,听说你家跟何雨柱闹得厉害?"
她叹口气,压低声音:"可不是嘛,他为了自行车票,把厂里的角钢往废品站拉,我亲眼看见的。"王大姐的瓜子壳"啪嗒"掉在工作服上,眼睛瞪得滚圆。
这谣言像车间里的铁屑,很快飘满了轧钢厂。何雨柱在食堂打饭,听见蒸饭车"咕嘟咕嘟"响,隔壁桌的青工用饭盒敲着桌面:"钳工班的秦淮如说的,何师傅把三号库的钢材卖了三捆。"
他手里的搪瓷盆"咣当"磕在蒸汽管上,烫得手指红。
下了班,他直奔钳工车间。秦淮茹正蹲在机床前擦扳手,蓝布工作服上沾着机油。"秦寡妇,"何雨柱压着嗓子,"你在车间说我倒卖钢材?"秦淮茹手一抖,扳手掉在地上,出刺耳的响声:"柱子哥,我就是跟王大姐闲聊"
"闲聊?"何雨柱踢开脚边的角钢,"保卫科已经查了三天,连我自行车的钢印号都对过了。"他弯腰捡起扳手,锯齿边缘还带着新鲜的划痕,
"你当钳工的手,是用来造谣的?"秦淮茹别过脸,不敢看他喷火的眼睛。
夜里的四合院飘着毛毛细雨,贾张氏蹲在当院捅煤炉,火星子溅在她补丁摞补丁的棉裤上。
何雨柱把保卫科的调查通报贴在影壁墙上,红纸被雨水洇湿,墨迹却格外清晰:"经核查,何雨柱同志自行车票系厂长私人馈赠,与厂务无关。"
许富贵举着煤油灯凑近看,灯罩在风中晃出一圈圈光晕:"老贾婆子,你家秦淮茹可把事儿闹大了,保卫科连她的考勤表都调走了。"
贾张氏往炉子里添了块湿煤,浓烟呛得她直咳嗽:"活该!谁让何雨柱打我"
秦淮茹攥着检讨书回到家时,贾张氏正在啃冷窝头。"妈,"她把皱巴巴的纸往桌上一放,"保卫科让我在全厂大会上念这个。"
贾张氏瞥了眼,上面写着"散布谣言,破坏团结",突然跳起来:"你个没用的东西!让你传个话都办不好,还连累我孙子"
何雨柱在自家屋里听见动静,把熬好的鲫鱼汤往娄小娥手里一塞,就往外走。娄小娥腆着肚子想拦,被他轻轻推开:"你歇着,我去看看热闹。"
西厢房的骂声混着煤烟飘出来,贾张氏正抄起笤帚打秦淮茹:"你男人死得早,现在连个谣言都传不明白"何雨柱一脚踢开门,笤帚穗子还悬在半空。"贾张氏,"他抱起秦淮茹掉在地上的钳工工具,"你再这么闹,我让保卫科查查你家的煤票是不是多领了。"
贾张氏的笤帚"当啷"落地,秦淮茹趁机捡起扳手,指尖还留着被婆婆掐出的红印。何雨柱把工具往她手里一塞:"秦寡妇,你要是嫌钳工活儿累,我跟李厂长说说,调你去扫厕所。"
说完转身就走,靴底踩过地上的检讨书,纸页出细碎的响声。
第二天晌午,秦淮茹端着饭盒蹲在车间角落,王大姐凑过来:"听说你被保卫科训了?"她咬着窝头不吭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其实她知道谣言是假的,可婆婆每天在耳边念叨,说何雨柱现在巴结李厂长,以后要骑在她们孤儿寡母头上拉屎,她不得不信。
下班时,她路过厂门口,看见何雨柱正推着自行车跟保卫科干事说话。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车把上挂着给娄小娥买的红糖,在暮色里泛着光泽。
她突然想起她生棒梗的时候,何雨柱曾把自己的粮票塞给她,让她给孩子换奶粉。
夜里的四合院格外安静,秦淮茹坐在门槛上磨锉刀,火星子溅在青砖上。贾张氏翻来覆去睡不着,咳嗽声从里屋传来:"秦淮茹,你说何雨柱会不会报复咱们?"她没吭声,锉刀在金属上拉出刺耳的响声,像在磨平心里的褶皱。
三天后的全厂大会上,秦淮茹站在台上念检讨书,声音比锉刀还要涩:"我不该散布谣言,破坏同志团结"
台下的何雨柱看着她颤的肩膀,突然想起她男人出殡那天,她也是这么低着头,抱着不到一岁的槐花,眼泪滴在孝布上。
散会后,他把包着红糖的报纸塞给秦淮茹:"给槐花买点零嘴吧。"秦淮茹猛地抬头,看见他眼里没有怨恨,只有一丝说不出的复杂。
她攥紧报纸,指尖触到糖块的棱角,突然觉得喉咙紧——有些事,就像她锉刀下的金属,磨得再平,也留着深深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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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傍晚,何雨柱在厨房炖排骨,娄小娥靠在门框上看他颠锅。"柱子,"她摸着肚子笑,"你说秦淮茹为啥要造谣?"
他把姜片扔进沸水里,白色的泡沫翻涌:"她呀,是被贾张氏逼的,也是被这院子逼的。"
院子里,秦淮茹正给贾张氏揉腿,婆婆还在嘟囔:"何雨柱现在得意了,可咱贾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看着婆婆脸上的皱纹,突然觉得累极了——从男人去世那天起,她就像车间里的齿轮,被生活的链条推着转,停不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夜里,何雨柱听见西厢房传来压抑的哭声,知道是秦淮茹又被婆婆骂了。他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李厂长说过的话:"四合院的事,就像齿轮咬合,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得找润滑油。"可他不知道,这润滑油该从哪儿来。
霜降那天,秦淮茹的钳工工具突然不见了。她在机床底下找了半天,现工具箱里多了包点心,牛皮纸上写着"给孩子"。她攥着点心往家走,看见何雨柱正帮娄小娥往自行车上绑棉座套,车铃铛"叮当"响着,惊飞了槐树上的寒鸦。
"秦寡妇,"何雨柱抬头看见她,"你的扳手在我那儿,明天记得来拿。"她点点头,突然现他自行车架上的钢印在阳光下闪着光,就像他们之间那些解不开的恩怨,明明白白地刻在那儿,谁也躲不掉。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秦淮茹依旧在钳工车间锉钢材,何雨柱依旧在食堂掌大勺。
偶尔在院子里碰见,两人都默契地不说话,只有贾张氏还会对着墙根吐唾沫,却再不敢大声骂街——她知道,有些事,骂是骂不赢的,就像钳工手里的锉刀,磨得越狠,伤的反而是自己。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四合院的瓦当上时,娄小娥的预产期近了。何雨柱把自行车擦得锃亮,车后座绑着新做的棉垫子。
秦淮茹抱着笸箩路过时,看见何雨柱正蹲在自行车旁鼓捣气门芯,棉鞋边散落着几星冻硬的煤渣。她张了张嘴,笸箩里的碎布头在风里晃了晃:“柱子哥,要是夜里小娥妹子生娃,我帮你看着俩孩子吧?”
何雨柱的手猛地顿住,气门芯的橡皮管在指尖捏出褶皱。他抬头望向秦淮茹,暮色里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看见她围裙上还沾着白天锉钢材时的铁屑。喉结动了动,他把气门芯往工具盒里一丢,声音里带着三分调侃:“可别,您家小当棒梗还不够闹腾?我怕回头您讹我偷您家煤票。”
秦淮茹的笸箩底磕在青石板上,碎布头撒出几片。她弯腰去捡,鬓角的白在风里飘:“柱子哥,我……”“快别介,”何雨柱笑着摆手,哈出的白气混着煤炉的烟味,“我媳妇说了,生娃就去纺织厂找她表姐,干净利落。”他起身拍了拍膝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行车把上的钢印——那是比任何承诺都实在的印记。
秦淮茹没再说话,抱着笸箩往厢房走,鞋底碾过地上的碎布头。何雨柱望着她的背影,想起去年冬天她带着孩子来借煤球,转头就被贾张氏说成是来占便宜。气门芯“咔嗒”扣进车胎的声音里,他低声嘟囔:“这院子里的人情,比钳工的锉刀还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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