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一抖,整个灯笼掉了,发出一声动静。
糟糕!
元冰和阿荣立马停下缠绵,互相对了一个眼神。
侍卫出身的阿荣身姿轻盈,一下子躲进角落里警惕地探勘洞外。
山色重重,树影婆娑,一片宁静。
他判断道:“没人,可能是野猫什么的吧。”
元冰以手抚息,泄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适时,两个人影绕出假山群,疾步走到那颗大柳树下。
树干格外粗壮,大概要三个成年男子张开手臂才能勉强抱住。
“过来这边。”刘伯深拉着他躲去了树干背后,极其隐蔽,仿佛提前踩好点似的。
姜妄南压着气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兄长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刘伯深伸出手指着方才来路的方向,温柔一笑:“你其实就在那里,兄长瞅着背影像你,便过去瞧了瞧。”
姜妄南踮起脚尖看过去,心情难以言喻。
“……”
实际上,他与这边,就只隔着一座假山。
当时只要从旁边的小路挤出来,就可以完全摆脱迷阵!
刘伯深疑惑道:“被关在深宫已久,你不仅吃东西的口味变了,连最厉害的方向感,也变差了许多。”
对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似水波那般温和。
不知为何,姜妄南隐隐感觉到,那格外平静的湖面下,藏着不为人知的克制与压抑。
“可能是环境变了吧,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呢。”
人变了,其他的,自然而然也会跟着变。
姜妄南不知该说什么好,干脆直入主题:“对了,兄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伯深往前一步,慢慢把他的小手揉进掌心,眸光款款深情:“南南,两日不见,兄长特别特别挂念你,你呢?”
大哥,我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和你见面,你就只是想说这些?
姜妄南不好意思不给面子,吞吞吐吐道:“额……我……也差不多吧。”
刘伯深又靠近了一步,神情悲伤道:“南南,南南,当初兄长没有及时带走你,害你落入萧权川魔掌,你还恨兄长吗?”
姜妄南努力想象原主受的感受,大概给了个让对方安心的答案:“嗯……不恨吧,你也挺无奈的,我能理解。”
“那太好了,我以为你还在气头上,那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多一个帮手,他就多一点机会,原书里,刘伯深这个温柔男二不错的,专一又靠谱。
不像那个霸道男一萧权川,心眼多得如同蜂巢,待在一颗定时炸弹身边,几乎等于慢性自杀。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跑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刘伯深放心一笑:“这次约你出来,就是想和南南商量此事,我们必须要连手才能成功。”
“兄长想怎么做呢?我能帮得上忙?”
刘伯深拍了拍石头上尘土,搂过他瘦削的肩膀坐下:“自然的,南南,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进太医院吗?”
“兄长就是学医的呀。”
他们靠得太近了。
刘伯深身上有股清雅的檀香,温暖细腻,令人心安,不似萧权川的龙涎香,浑厚浮沉,神秘莫测。
“不,这一切,都是为了萧权川。”
月光被柳枝筛下来,斑驳光影落在他脸上,姜妄南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
一提到萧权川,刘伯深就咬紧后牙槽,下颌微动:“你可知,他的左耳听力不好?”
“嗯!我知道,他一直戴着那个绕耳翎,很漂亮,怎么了吗?”
“兄长怀疑,他体内有一种蛊虫,叫做逆生,这种蛊毒会侵蚀他的听力和视力,继而吞噬他的意识,至其疯癫。”
“但兄长在太医院潜伏多日,仍然没有找到相应的药方,去证实我的猜测。”
姜妄南并不记得原书里的攻有逆生蛊在身,是谁给他下的蛊呢?
若果真如他所言,定然会有院判按时替萧权川医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