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孙公公,先送陛下回房歇息吧。”姜妄南心里不知滋味。
彼时,章院判正用那只被银针误扎的右手,颤巍巍拿筷子夹面条,忽听孙年海喊他:“院判大人,院判大人,你可让老奴好找啊。”
章院判一抖,好不容易夹起的面条吸溜回碗里:“孙公公,陛下又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院判大人放心,就是想让院判大人对个准话。”
“公公但说无妨。”章院判松了一大口气,继续撩拨面条,一滑再滑,最终只好顺着碗壁扒进嘴里。
孙年海左看右看,抬手挡住唇形,俯身在章院判耳边,短短说了几句话。
章院判不可思议瞪大眼睛:“公公,这……这……行吗?”
“嗨,怎么不行?有陛下担着,非富即贵啊院判大人。”
“好吧,走,走。”
“院判大人,你面还没吃完呢。”孙年海提醒道。
“吃什么啊?陛下都被反噬了,拖拖拉拉容易露馅儿。”章院判随手拿起一旁的药箱。
“也是嘻嘻,有劳院判大人了,下回老奴请你吃小馄饨,不用筷子的。”
章院判无奈笑道:“你个老家伙。”
在太医来之前,姜妄南命人端了一盆凉水,拿了一条毛巾,反反复复把凉毛巾枕在萧权川发烫的额头上。
“怎么还是这么烫?”姜妄南蹙眉嘟囔道。
适时,孙年海带着章院判侯在门口:“娘娘,院判大人到了。”
“快,快请。”
但见章院判循规蹈矩一套流程,脸色苦大仇深似的,兀自紧绷着,姜妄南心脏悬了起来,手心发汗:“院判大人,陛下情况如何?”
章院判看了他一眼,重重叹口气,摇摇头:“不妙,不妙啊。”
姜妄南喉咙紧了紧:“怎么个不妙?”
章院判悄悄觑了一眼孙年海,道:“娘娘可知,陛下昨夜为了替娘娘解除媚毒,硬是服用了一碗可迅速提高精力的沉春汤?”
“我知。”
“服下沉春汤之人,事后会产生强烈的反噬,陛下高烧不退,就是其中一种,由于此汤威力极强,还会不断催生体内精力,导致过旺过剩的情况,陛下就需要……”章院判欲言又止。
“需要什么?院判大人直说吧。”姜妄南道。
“就需要像陛下昨夜……帮扶娘娘那样,直至宣泄殆尽。”
“什么?”
姜妄南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大混蛋发明的药?
“别无他法了吗?”
章院判歉意道:“娘娘,老臣医术有限,唯想到此法,兴许有医书相载,但陛下事出紧急,耽误不得。”
“他撒谎!!!”
这时,突然一个男人气势汹汹闯进,姜妄南定睛一看:“刘伯……刘太医?”
孙年海立刻反应过来,喝道:“陛下重病需要静养,刘太医身为臣子,应当以陛下圣体为重,岂能在此大呼小叫?!”
“孙公公!刘某并非无理取闹,方才刘某在屋外听完院判大人的诊断,简直荒谬至极!”
孙年海与章院判暗中交换一下眼神,后者欲要解释什么,萧权川正好迷迷糊糊醒来了。
“何人在吵闹?”萧权川吐出一声重息,紧皱眉头,满脸被病痛折磨得不耐烦的模样。
姜妄南喜出望外:“陛下醒啦?!”
“嗯,”萧权川略显艰难地坐起,靠在姜妄南垫好的枕头上,这会子才注意到刘伯深,故意显得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刘太医怎得来了?”
刘伯深还未开口,萧权川立马把他的话全堵回去了:“未得传召,擅闯入内,刘太医,你可知罪?”
即便是病怏怏的口吻,从萧权川口中出来,也不失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