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一个宫女尖叫着跑来,好像被什么吓着了脸色惨白。
萧权川脸色一黑:“大呼小叫,不知礼数,你家主子有孕在身,吓着如何是好?”
那宫女以头抢地,哭喊道:“陛下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
“你先别急,我不罚你,究竟什么事?快说。”
“罗……罗公公,他……他好像……死了。”
“什么?!”姜妄南猛然站起,瞬间头晕眼花,幸得萧权川扶住。
萧权川问:“他在哪里?”
“在……在他房间。”
“把人抬上来,再去北镇抚司传仵作来验尸。”
“是。”
姜妄南脑子一片空白,只一味抓住萧权川手臂,才勉强没有晕厥,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声泪俱下:“不可能,不可能,他昨天还好好的,夫君……我……”
萧权川大手上下轻抚他瘦削的背:“嗯,为夫知道,为夫会彻查此事。”
在等待过程中,萧权川有先见之明,先哄着姜妄南服下一颗护胎丸。
须臾,孙年海神色悲伤道:“陛下,娘娘,在外头了。”
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直直躺在院子里,姜妄南的双脚如灌了铅似的,一步比一步沉重。
“掀开。”
他声音哽在喉咙里,眼睫轻颤,两滴豆大泪珠滚落。
孙年海不动声色用眼神请示萧权川,后者观察了一下姜妄南泛白的脸色,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白布掀开那一剎那,姜妄南瞥到了一眼就下意识转过头去,萧权川寸步不离,手臂搭在他颤抖不已的肩上,紧紧握着他冷冰冰的手。
仵作皱眉观察完,额角冒细汗,惭愧道:“启禀陛下,启禀娘娘,此人脸色一如常人,唇色亦正常,身上并无伤痕,只是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臣从事二十余年,从未见过这般死相,臣只能猜测,大概率是被下了一种奇特的毒药,但臣见识尚浅,辨不出是何毒,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废物。”萧权川叱道。
“臣罪该万死,请陛下、娘娘息怒!”仵作以头磕地。
姜妄南哭的更大声了,一抽一抽的:“那……那怎么办?夫君,我……一定要查清楚,罗景……还这么小,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萧权川心都快碎了:“嗯,此事交给北镇抚司,限七日内查出是何人下毒。”
姜妄南哑声道:“谢谢夫君。”
“不用,南南,为夫一定会给个交代。”萧权川搂紧破碎的他,郑重其事道。
以前,每当萧权川夜深时来翊坤宫,他都睡得七仰八叉,醉生梦死。
然而,自从罗景走后,姜妄南夜夜难以入睡,比萧权川还能熬。
很多次,萧权川迷迷糊糊醒来,检查他是否盖好被子,都会见他杏眼直直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不知不觉眼尾滑下一行清泪。
“夫君,你说,会不会有人半夜闯进来杀了我啊?”他莫名其妙问道。
“怎么会?为夫在此,谁敢妄动?南南别多想,啊。”
“罗景肯定是因为我而死的,有人想毒害我,毒害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萧权川安抚道:“南南,北镇抚司尚未查出结果,不可轻易下定论哦。”
“嗯,”姜妄南把头埋进他胸前,紧紧搂住他,“夫君,我好害怕,真的,皇宫比我想得要危险多了。”
多很多,多到无法预估,无法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