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
“云鬓凤凰金步摇,就是你偷换的吧。”
“呵,本宫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
秋若完全不知他所云:“娘娘在说什么啊?”
姜妄南宛若鬼魂上体似的,忽然变了一个人,眉眼狠辣,嘴角歪斜。
“娘娘怎么了?别吓奴婢啊。”秋若步步后退,面色惊恐。
蓦地,姜妄南高高扬起手,对准秋若的脸颊,一举扇去。
秋若下意识紧闭双眼,掌风却久久未至。
只听姜妄南长叹一口气,蔫了似的:“果然,我还是不行。”
下一秒,他对着脚下的桂花粒使劲儿踩:“可恶,可恶,打人不打脸!两次!两次啊!她为什么老是这样对我!我哪里得罪她了!好气啊,好气啊啊啊啊啊啊啊!”
秋若入宫多年记性好,立马恍然大悟,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照搬高疏曼打他两次耳光时的台词。
她暗暗笑了笑,不曾想,自家主子表面看着娇弱乖巧,实则心里也是个掰着指头记仇的。
“娘娘这段日子着实委屈,不过娘娘已经位高一阶,享有陛下所赐之封号,若想回击,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真的?!”姜妄南两眼放光,可眨眼间,他又蔫了:“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到底旁人不似自己,他已经试过了,打耳光,似乎学不大会。
秋若聪明半辈子,这会也迟疑了。
脑海里闪过一百种让姜妄南解气的方式,但总觉得不妥,似乎会玷污了他灵魂的圣洁,又像在教不谙世事的孩子去欺负人?
姜妄南宛若霜打的白菜,顺势趴在栏杆上,,俯首弯腰,时不时去够荷花上的一只蜻蜓。
秋若回过神来,正瞧见他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吓得脸色一青:“娘娘,当心啊。”
这一声惊动,那快要手到擒来的蜻蜓立马飞远了。
姜妄南吹起额间的一缕乌发:“好无聊啊,秋若。”
秋若扶起他:“娘娘伤口堪堪愈合,切勿压迫到心口。”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他低头一看,小脸皱起来:“怎么又喝木瓜桃胶燕窝?”
“娘娘体质特殊,太医特意叮嘱要多补血气,陛下便命人将内务府大多数的补品送来了,还亲自吩咐奴婢按时按量给娘娘服用,如此圣宠,娘娘当临首位呢。”
姜妄南反而苦恼起来:“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胖了?”
胖倒是不胖,他原本就瘦削纤薄,伊始伤口未愈时,他只能每日清淡饮食,清瘦了不少。
近来好不容易大进大补半个月,肉不仅长回来了,而且气色更佳,白白嫩嫩,一看就觉得香香的。
“娘娘天生丽质,如今更是貌美动人了,难怪陛下夜夜留宿翊坤宫呢。”秋若没忍住揶揄道。
自从元嫔和阿荣的事情后,熹盈宫不好再住下去,萧权川便把离养心殿最近的翊坤宫给了姜妄南住。
他道:“好啊,连你也打趣我,罗景呢,那孩子实诚,肯定会说实话。”
秋若却摇头:“近来他有些古怪,不知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奴婢也经常找不着他人。”
风过柳枝,沙沙作响,秋若又道:“娘娘,起风了,回屋里吧。”
“好叭。”
回宫途中,背后忽而劈来一声尖锐:“姜妄南!!!”
背光视线中,一个灰蒙蒙的巴掌破风扬来!
啪——
秋若瞠目看着那巴掌被姜妄南及时接住,后者腰背挺直,夏风撩起他黄色裙摆。
“贱人,胆敢忤逆本宫!松手!”
来者眦目欲裂,正是高疏曼。
到底是个男儿身,力气还是有的,任凭对方如何挣扎,姜妄南无动于衷。
“第三次了。”
高疏曼讥笑一声,扬声道:“第三次打你又怎样?本宫乃丞相之女,位高权重,自幼受尽万般宠爱,你算什么?亡国之犬罢了,只会摇你的狗尾巴魅惑陛下,臭不要脸,恶心至极!”
“你那九泉之下的爹娘若是知道你为了荣华富贵而与仇人夜夜云雨,谄媚欢笑,该作何感想?”
“哦,不对,你爹娘估计都没教过你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吧,还有你宫里的人,个个像主子一样耍尽心机、厚颜无耻、歪风邪气!天天想着怎么把自家主子送上龙塌……”
“啪——”
姜妄南掌心发烫发麻:“够了。”
高疏曼头歪在一边,眼珠子快蹬出来了,白皙的脸颊印上一片红霞,须臾,才不可置信移目过来:“你居然敢打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