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擡脚进去,太後就坐在高位,一身雪缎,尊贵奢华。
“儿臣参见母後。”魏循不行礼,但闻溪总是要行的。
“坐吧。”太後习惯了魏循将她当空气的模样,擡眼看向闻溪,轻轻扯了扯唇,“阿循身边从未有过女子,日後,你要多多帮扶他。”
“是。”闻溪颔首。
对闻溪,太後其实没有多好的印象,但魏循喜欢她。
太後让人将她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轻声道:“这些,都是哀家为你准备的,贺你们二人大婚,阿循年纪也不小了,你们可要加把劲,让哀家在有生之年,能抱上皇孙。”
“是。”闻溪站起身来,她并没有考虑过生孩子这件事,但太後如此说,也不能直接拒绝,便只能应了是。
还算听话,太後满意了,又看向魏循,“你还在生母後的气?谢观清已经死了,那夜之事,你该要理解母後的,事关你皇兄,母後不得不如此,而那一日,谁又知道……”
说着,太後又顿住,似乎那日起源还是因为闻溪,若非闻溪,谢观清怎会被牵扯进来,她又怎会让魏循为谢观清顶了罪,而那一夜,魏循还因为闻溪说了那种话!太後心头一跳,让魏循和闻溪成婚,是否错了?
若哪日,魏循真的为了闻溪……
太後气息变了又变,再看向闻溪,眸中神色已经变了,闻溪感觉到太後看她的神色变了,似乎在讨厌她,闻溪莫名其妙,她刚刚说错话了?看向魏循,魏循也正朝她看来。
“累不累?”魏循开口:“我们回家吧。”
“……”
闻溪不语,太後怎麽会一下子就变了神色?眉心微皱,她是不愿让太後讨厌她的,若是太後厌了她,那对阿爹阿兄没好处。
“皇兄筹办了宴会。”见闻溪不说话,魏循扫了太後一眼:“我和她去看看,我明日再入宫来。”
得了这一句话,太後忙点头:“好,母後等着你。”
出了寿康宫,魏循拉着闻溪去往後花园,路上,他问:“你怕太後做什麽,不是跟你说了觉得不舒服就走,发什麽愣。”
闻溪白他一眼:“你是她亲儿子,你当然可以不在乎。”
“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们是生死关系,我不怕,你自然也不能怕,我在这里,谁敢动你?我说过的,你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我能护得住你,自然也能护得住你的家人,所以,你怕什麽呢?”
魏循深吸一口气:“小溪,即便我们成了亲,你还是不信我。”
“信谁也不如信自己。”闻溪道。
“那以後,能不能试着信我一次?”
闻溪不答,只道:“今日宫中宴会,很多人都在,事定然也多,我就不说话了,我也不愿跳舞给人看,你都解决吧,反正也是你的烂桃花。”
“……”
魏循脚步顿住,伸手捧起闻溪面颊,凑近她,与她说悄悄话,“不乐意跳给别人看,那晚上我们关起门来,你跳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你跳舞呢。”
“你怎麽不跳给我看看?”闻溪气笑了。
“我不会跳舞。”魏循道:“但我会吹箫,会画画,你想看哪一个?”
“你会吹箫?什麽时候学的,没听说过啊。”
“你离开江南後。”魏循道:“我还会不少呢,我们交换好不好?我想看看你这几年都学了些什麽,我也告诉你我的。”
闻溪想了会儿,终是点头:“我学会了弹琴,是阿姐教我的。”
“那段日子,是不是很累?”
“还好。”
“嗯。”魏循轻轻嗯了声,看着闻溪双眼:还好,都过去了,还好,你真的在汴京,还好,我记忆力不错。”
那一年,霍瑄找到他,他并不愿意回来,只是忽然听到霍瑄说了汴京两个字,这两个字他其实并不陌生。
但就是那一天,他忽然想起,那一年,那个少女说,她曾经其实还有一个家,在一个叫汴京的地方,当时听时,他并未在意,因为那一年,他对少女还未如此上心,每日都好生烦躁,想要将人赶走。
可後来呢,他却非少女不可了。
所以,他回汴京了,这个让他恨又想念的地方。
而今,他也终于找到那少女,少女还跟他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