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干嘛带我出来,熠哥说还想要出去走走呢,我还想陪着他呢。”
温弥彦不情不愿地说,他随后给了程淮之一个肘击,“说话啊,别当哑巴哈。”
程淮之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将温弥彦的嘴捂住,弯腰抱起直接朝着停车场走去。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温弥彦含糊地喊叫,也不知道是在骂什么,总归是听着骂得挺脏的。
“小彦,我送你出国吧,你想去哪里?”
程淮之上了车把车门关上,一脸严肃地看向温弥彦,也不等温弥彦反应,“爱尔兰和爱丁堡,你选什么?”
“爱丁堡吧。”
温弥彦压根一句话没说,程淮之已经帮他做了选择,他有些不解地看过去,“为什么?程淮之,你不要我了!”
见程淮之不说话,他有点着急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20岁的人。
温弥彦几乎是整个人跨过副驾驶,从缝隙里挤过去坐在程淮之的身上,红着眼圈问:“你说好的,你会永远陪着我的。”
程淮之的眸色深沉,看不出一丝情绪。
那双丹凤眼微微上挑,他偏过头将温弥彦凑过来的头推开。
“就到这里吧。”
程淮之侧着头一字一句道,“我和你,就到这里。”
“去爱丁堡想学什么都可以,我会给你准备足够的钱,你可以读到博士。”他的睫羽微微颤抖,喉头快速地滚动,“别再回来了,你还在黎城的名下。”
“他身上的欠款都干净了,你回去能继承他在国外的一套房产。”
温弥彦不管不顾地掐着程淮之的胳膊,哑着嗓子:“你怎么了?”
他眼底蓄满了泪水,“你跟我说,我们在一起什么都能熬过去的。”
见身前的人不说话,温弥彦低着头怒吼道:“程淮之!”
车外余晖落在对面的殡葬馆,昏黄的光线好像夜晚要熄灭的蜡烛,一样的婆娑。
“我会死。”
一瞬间,车内好像被人施了静音术,一切都变得寂静。
他勾起唇角笑得苦涩,“从小到大我都很清楚,对程亭华而言,我就是他斥巨资打造的一个艺术品。”
温弥彦的泪珠一滴一滴砸在程淮之的手臂上。
打湿了那件黑色的大衣。
程淮之伸手拭去温弥彦眼角的泪水,“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必定事关一群人的利益,被知晓就有它的价值。”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那些疲累和愉悦都散去。
“我八岁那年他告诉我,我是谢熠的哥哥,其实从那天开始,我就是个双刃的工具。”
温弥彦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程淮之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最后只能将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小彦,我要么成为他想象中的傀儡,成为他们秘密的接班人,新秘密的缔造者,成为拉扯着谢熠的线。”他轻拍着怀里人的头,“要么,失控,成为一把刺向他们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