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楚听着这话,先是看了鹿微眠一眼,而後接过来她递的药,“是他先染上的?”
“是啊,”鹿微眠有气无力地撑着下巴,“多半是因他染上的,我以为他好那麽快,我就没事了呢。这药是不是挺管用的。”
褚楚无声轻笑了下,“这药就是医治风寒的丹药,也不是灵丹妙药。”
“风寒好的快慢丶什麽病症反应,都依据个人身体情况而有所不同。即便是好了後亲密接触也会染上,所以夫妻在病中要注意些,尤其你本就体弱。”
鹿微眠了然地点头,点到一半顿住,霎时脸颊涨红。
她知道褚楚是误会了,想解释却又想到昨日。
他咬她算是亲密接触吗?
算吧……
鹿微眠抿唇,憋得整个人越来越红。
“若是他病了,该分房还是得分房。”这没有外人,褚楚是坦荡地交代了许多。
但鹿微眠唇线绷直,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药先救急,一日两次即可。但回了家还是得看诊,开药调养。”
褚楚递过去一张方子,“若不放心旁人,可以用我这个方子。”
鹿微眠接过来道谢,送褚楚出房门。
屋漏偏逢连夜雨,鹿微眠折返回来坐下,隐约感觉到小腹坠痛。
这般熟悉的感觉,让鹿微眠瞬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跑去了净室。
还真是月事来了。
*
行宫大殿内,御医和宫人来来往往。
皇帝坐于高台上,褚裕站在旁边帮衬着更换皇帝手臂上的烧伤,询问着下面的禁军统领,“抓到的逆贼交代了吗?”
卫沉低头,“陛下恕罪,抓到的逆贼,乃死士,被俘後全数服毒自尽。”
皇帝沉眸,“那那个逆子呢?找到了吗?”
封行渊站在一侧默不作声地看着。
直到殿外传来通报,“陛下,太子殿下找来了。”
皇帝面色沉了下来,擡手,示意褚裕先退下,而後吩咐,“让他进来。”
慕青辞一身白衣染血,不似从前洁净。
他风尘仆仆踏进殿中,步履匆忙,开口便是一句急促的,“还好父皇没事。”
皇帝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什麽笑话,“还好?”
他拂袖起身,“朕还以为,你会很失望。”
慕青辞诧异道,“父皇何出此言?”
皇帝缓步走到慕青辞面前,“你那日,为何会带兵出现在那里,给朕设下陷阱?”
慕青辞凝眉摇头,立马跪下行礼,“父皇!儿臣是在附近围猎,在路上不小心抓到了可疑之人,一番逼问才知,是有人突破了布防,送进来刺客企图对父皇不轨。”
“儿臣当即给封提督送信,却怎麽也找不到他,无奈之下只能根据那刺客的逼供,前去卧龙山救驾!”
“谁料,卧龙山有刺客埋伏,儿臣与他们好一番交战,想要替父皇吸引火力,怎麽如今父皇竟然怀疑儿臣与逆贼为同党?!”
皇帝垂眸看着他,似是在判断他说话真假。
“儿臣的性子父皇最是了解,何况儿臣已是太子十数年,父皇一手培养,因何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是啊。”皇後也连忙道,“青辞已是太子,深得陛下器重,又何须如此?”
慕青辞字字句句滴水不漏,“刺杀不成,在此等危机之下,只有始作俑者才会想要我们父子离心,让父皇痛失臂膀,他好趁虚而入。”
“不知是谁,与父皇说了离间之言?兴许就是这场谋逆的始作俑者。”
慕青辞看向了一旁的封行渊。
封行渊面色平静,触及慕青辞的视线,饶有兴致地扬眉。
巧了,不是他。
“噗通”一声。
禁军统领卫沉闻言单膝下跪,“陛下明察,臣岂敢离间!”
“臣等前去卧龙山救驾,而太子殿下曾经的亲信覃琏在山下与我碰面,却要杀我,若是殿下要救驾,为何要与吾等禁军厮杀?殿下该不会想说,是他没认出来我们的衣着是禁军?”
慕青辞面露疑惑,“覃琏?”
皇帝审视着慕青辞,“怎麽?他不是你的亲信?”
“回父皇,覃琏曾经确是儿臣亲信,但两月前因为滥用职权在外打架被儿臣赶出了东宫,已经许久不见了。”
“陛下,覃琏被臣刺成重伤,要麽是跑不远,要麽被人藏匿起来。”卫沉扬声,“臣恳求陛下准臣通缉覃琏,查证幕後真凶,以证臣等并非挑拨离间丶歪曲事实。”
“准。”皇帝嗓音浑厚,“朕给你半月时间,由封提督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