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陈正和刘知南吃了午饭就出门了。
依着早上那几个老人家给的地址,挨着上门去看。
刘知南坐在副驾驶上,笑着看陈正:“咱们两个像不像下村去寻宝的古董贩子?”
陈正:“民间有些东西是真好东西,指不定这些老人家的家具是你想要的。”
刘知南看着田野里吃草的老黄牛,和一群山羊,点了点头:“那我肯定给个好价,带回去好好养着不糟蹋了。”
先去的一家就是那位yun村阿奶,她家住在村路边的高坡上,要上十几节阶梯才到她家大门儿。
泥土垦出来的阶梯上用大石头铺垫着,野花从石头下生长出来,开在阶梯下,紫花地丁,酸浆草,旋覆花,一年蓬,各色掺杂着。
刘知南站在阶梯下,静静的看了会儿,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了楚以。
“这有没有一种一路生花的意思?”
陈正点点头:“好看。”
“感谢阿奶家给的启发,咱们小院儿采纳了。”
走上阶梯后,刘知南敲响了阿奶家的院门,这是一个老院子,木式搭建,黑瓦高梁,大门还是两扇木板门,连门锁都是以前的铁链加个小锁。
这样的门锁,别人能一眼看出主人在不在家。
阿奶在院子里缝衣裳,看见上午的两个年轻人来了,热情迎接,叫刘知南陈正院里坐。
院子里很干净,青石板铺的院坝,放了一张桌子几把竹圈椅,还有中庭一个青石大水缸,用来储水,旁边堆放着十几盆花草,算的上是一个好看雅致的小院儿了。
刘知南夸赞道:“阿奶的院子好看,花也种的好。”
阿奶给人端了两杯茶水出来,笑的皱纹叠起:“阿奶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城里的人,家里养兰花,后面知青下乡才来这儿的,结了婚就回不去了。”
陈正和刘知南接过后礼貌道了谢,让阿奶带着去看她的箱子,屋里有些昏暗,阿奶开了灯,卧室的墙角用花布遮着两只大箱子。
“我都不怎么舍得用,结果现在我的娃儿们还看不上这种,不肯要。”阿奶说着去揭了箱子的布。
刘知南看清楚了,是两个朱红色的大箱子,上面的铜扣铜锁都是黄澄澄新崭崭的。
“阿奶,我能摸摸吗?”
“摸,你们要是瞧得上就拖走好了。”
刘知南上去摸了摸,质地很好,是老式刷了桐油的箱子,那年代这种箱子可不好找,首先是要刷桐油后反复阴干几次,再打磨,这种箱子做出来,防水防虫,不褪色。
“好东西,阿奶家是个大户。”刘知南笑。
阿奶:“瞧得起那就卖给你们了,这物件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放你们那儿还能存着。”
陈正给了个价,老人家也很是满意,直念叨:“结婚的时候做陪嫁风光了一回,老了老了还能给我添笔养老钱。”
刘知南提议:“给阿奶和你的箱子拍个照片吧,到时候打印出来你留着看。”
阿奶很少拍照,还特地去换了身衣服梳了头,刘知南认真的给阿奶和箱子拍了照片,去镇上打印出来后给她送过来,走的时候阿奶很高兴。
从院子里出来后,刘知南感叹,“要不是知青下乡,阿奶生活的更好吧。”
陈正:“各有各的活法吧,如今老人家可能更习惯待在这里了。”
后面又去了几家,收到了书箱柜,矮脚衣柜,还有大红酸枝百宝柜,最让刘知南开眼的是他们去的最后一家。
那个阿奶结婚时,老母亲给她的陪嫁,是一个螺钿彩绘柜,上面是彩绘的喜上枝头,通体髹漆,边框镶嵌螺钿。
刘知南连声说了两三句乖乖,就差趴上去盯着看了。
陈正见他特别喜欢,跟阿奶商量了好一会儿,央着阿奶卖给了他们,她后面要跟着儿子去城里了,柜子不好带,房间也搁不下,于是就同意了,陈正给了不低的价格。
走的时候,阿奶家的猫在院子里晒太阳,远远看去,浮着一团银光。
刘知南走近了些去看它,猫不怕人,还懒洋洋的蜷在地上,是一只纯白长毛的山东狮子猫,还是个蓝黄鸳鸯眼,属实好看。
阿奶站在屋檐下朝他们道:“把猫也带走吧。”
刘知南啊了一声,“送我们了?”
阿奶:“它平时躲着人,见了你们没躲,那你们就捡回去,回头我进城了也没人顾它。”
刘知南伸出手小心的摸了摸它的脑袋,“买一送一,我们赚大发了啊,正哥。”
陈正笑:“老板有小伙伴了。”
联系了一辆货车来拉他们看上的旧家具,刘知南和陈正抱着那只猫就回了。
到家的时候,老板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对这个刚到家的新成员一脸防备。
狮子猫高冷的看了它一眼,没搭理它,刘知南和陈正找了水盆,给它细细梳理了毛发,打结的毛发被清洗后,长毛飘逸,配上鸳鸯眼,属实是只仙猫。
刘知南没忍住,抱着猫就是一顿猛吸,“太帅了吧!”
老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宠,跑过来蹭刘知南的脚腕,刘知南搂着老板的狗头,介绍道:“它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了,你不许吓它,对了,陈正,咱给它起个什么名儿。”
陈正:“阿奶叫它什么?”
“咪咪。”
陈正:“。。。。。。。。”还真是好名字,他看着刘知南道:“你给它起一个。”
“伊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