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雨滴顺着屋檐坠下,身侧雨伞来来往往,一声惊雷轰鸣,恰似伞下拨颤摇动的心跳。
……
良久良久,脸颊热度终于降下一分,路骁仍抵在颈窝不敢抬头,手指都快把席昭衬衫揉皱。
“其实,你开始只想说后面那半截吧……”
“是啊,”席昭淡定承认,“这个概念单靠讲述有点复杂,怕你听不懂所以举了个例子。”他还是适合直接上结论的。
路骁眼眶发热,明明很破坏气氛的“学霸发言”,才平复些许的热潮似乎又要翻涌。
伞面低垂,挡住一切窥探目光,席昭没有放开怀抱,耐心等着小路同学平复喉咙里的模糊嘟哝。
“席昭……你是在安慰我对吧……”
“你有被安慰到吗?”
“……有。”
“那就是安慰了。”
……
“呜…你真好!”
“……”并不是很想收好人卡。
刚要纠正些什么,席同学指尖一顿,语气直转森然:
“路骁,你再摸一下试试?”
爪子无意识往人劲瘦腹肌上乱蹭的路骁:……
小脸一黄,路骁干咳两声退开些距离,眼神飘忽地找补:“你,你也可以摸我的啊!”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大街上互摸腹肌?”似笑非笑地往下扫过一眼,无视小狼崽子脸红崩溃的表情,席昭“呵”了一声。
“小屁孩有什么好摸的。”
路骁好险没呲牙咬他——虽然更有可能是热血上头握着他的手往衣服里塞,以此证明自己不是小屁孩。
……
气氛总算恢复正常,回到正事,路骁还是问了声元心粟情况怎么样了。
席昭:“按我们商量的,我把常学姐的决定告诉她了。”
昨天谈过之后,常忆卿便决定将她那个版本的“真相”公之于众,并主动向里斯克林举报当初她入学的不正常流程,元心粟听过后近乎崩溃,却怎么也拨不通常忆卿的电话。
路骁从口袋拿出一张素描画,那是常忆卿昨天给她的,上面画着元心粟以及一句“去考京美吧”。
元心粟一切所做都是为了常忆卿,执着程度堪称魔怔,这张画代表着常忆卿要彻底斩断她们之间的联系——你走你天才该走的路,我回我凡人原本的道,从此往后,各不相干。
于元心粟而言,这是真正的诛心。
把画交给路骁时,常忆卿的眼里有哀求,路骁读懂了那份哀求——我已经惩罚她了,可不可以别对她出手?
万般种种都自眼前流过,路骁将画对折:“我去把这张画给她。”琥珀眼瞳朝席昭释然轻快地弯了弯,“之后这件事情就和我彻底无关啦!”
他不曾后悔当年的坚持,只是现在,真的要说再见了。
递还雨伞,席昭揉揉他的脑袋:“去吧。”
……
*
包厢内,声声“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回荡不休,元心粟仍在固执重复拨打的动作,仿佛余生只剩这一件事情。
路骁叹了口气,却无多少难过心情:“元学姐,这是常学姐给你的东西。”
元心粟麻木的眼神终于有了波澜,堪称仓皇地抢过路骁手中的素描画像,看清熟悉字迹的那一瞬再度歇斯底里。
她将画纸死死抵在心口,从喉咙挤出一声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嚎哭:“阿卿——!”
“不要丢下我阿卿!不要丢下我!我,我会听话……我会好好去考……别丢下我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