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郅揉了揉鼻尖,心里默念了一句:活该!
一回头,刚好跟黍离大眼瞪小眼。
沈郅眨了眨眼睛,默默的将双手背后,慢慢悠悠的走出黍离的视线,朝着自个的屋子走去。
“沈公子是在看热闹吗?”
黍离问。
王爷说门后藏着个不怕死的,却原来是这小家伙。
要知道整个问夏阁,都有暗卫在巡视,若是被暗卫误伤,那可真是要命!
“难道是在喂蚊子吗?”
沈郅转身,送他个大白眼。
黍离笑了笑,“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看呢?”
“因为我不想被人说成,是我娘没教好我,唯恐天下不乱!”
这种事经历得多了,自然得防着点,沈郅说得头头是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娘什么都没做,却被人骂成是见死不救?是冷血无情?”
黍离哑然,这孩子……嘴皮子随了沈大夫。
“离叔叔,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郅歪着小脑袋问。
“没什么,王爷让我来跟你说一声,这个年纪该去学堂好好念书。”
黍离说得还是婉转的。
薄云岫的原话可没有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下令:明日送沈郅去南苑阁跟着少傅李长玄,读书识字做文章!
最后还特意加了四个字,不得有误!
可黍离这些日子跟沈郅相处,大抵摸着了这孩子的性子,你得来软的,不能来硬的,这孩子吃软不吃硬,“南苑阁大学士李长玄,博闻强记,身兼少傅之职,唯有一品官员的子女才能进去听其讲学。
沈公子,你也希望让你娘放心对吧?”
沈郅盯着他,瞬时垮着脸,“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黍离干笑两声,“这可是好事,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你娘,看她愿不愿意送你去?机会难得,不是谁都可以进南苑阁的。”
“你也没安好心!”
沈郅怼他,“哼!”
瞧着孩子气呼呼的跑开,黍离无奈的笑笑,想当初小公子听得这话,可是一蹦三尺高,觉得那是身份的象征。
是了,薄钰也是进的南苑阁,师从李长玄。
黍离也是愁,两个小冤家搁在一块,若是闹起来可怎么好?
屋内。
沈木兮刚给阿落看完伤,便见着沈郅气呼呼的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郅儿,谁惹你了?”
春秀不解。
“他们要送我去南苑阁,说什么请太傅教学。”
沈郅噘着嘴,“我不喜欢去那里,一个个都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子弟,就我不是,到时候不得欺负我?我不去!”
沈木兮轻叹,仔细的为阿落扯上衣衫,“你早点去休息!”
阿落知道沈木兮有话要对沈郅说,当即冲着春秀使了个眼色,春秀点头,二人快速走出房间。
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两个,能说说体己话。
“郅儿,你想不想博冠古今?想不想才学八斗?”
沈木兮轻轻的抱着儿子,让沈郅坐在自己的膝上,“你只需回答我,想,还是不想?”
“想!”
沈郅点头,“郅儿喜欢读书,可是不喜欢跟那些人一起读!”
沈木兮喘口气,“郅儿,娘跟你说个事儿吧!”
“娘要说什么?”
沈郅不解。
“你可知,你外祖父和你舅舅,都是才华横溢之人?”
沈木兮音色低沉,带着略略的哽咽,“书香门第,为人称颂。”
沈郅心头咯噔一声,“娘从未提起过外祖父和舅舅,原来我还有舅舅?”
“嗯!”
沈木兮点头,愈发抱紧了儿子,眼眶微红的盯着摇曳不定的烛火,“你外祖父年轻的时候,文采出众,乃是当朝状元,金殿之上帝王钦点。
你舅舅八岁便家喻户晓,十三岁名震东都,得帝王召见,特赐御用金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