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嗣当然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身上还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二十岁生日秦萧云送给他的价值四百多万的百达斐丽。
名表二手店里,老板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你打算多少出?”
周津嗣,“两百万。”
老板愣了下,随即心里暗喜,再打量周津嗣全身行头不超过一千块,自以为是个不懂行的,于是开始忽悠。
“你看啊,这个款式虽然原价贵,但它不是大热款,价格抬不上,我出个诚心价,一百五十万,而且我可以立刻给现金。”
周津嗣挑了下眉,拿了表转身就走。
老板没遇到过这种不安路数连价都不杀,掉头就走的,赶紧拽住他,“行,两百万就两百万。”
谁知周津嗣却懒懒比划了一下,“两百五十万。”
老板咽了下口水,“不是……兄弟,你是不是听错了,是两百万……”
周津嗣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两、百、六、十、万。”
“慢一分钟就多十万,你不要,我就去找别人。”
老板傻眼了,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看走眼了,这人懂行情。
这表保值,至少可以卖四百万。
他听着数字往上跳,心里火急火燎的。
他不知道,即使是23岁的周津嗣也不是傻白甜,拿捏人心得秦萧云真传。
何况周津嗣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人讨价还价,不如意走人就是。
刚转身,就听后面声音急切地响起,“行,三百万就三百万。”
“成,我给你半个小时,一次性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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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三百万整整齐齐打到了芮宁的账户。
周津嗣借老板的手机给芮宁打电话。
“周津嗣?”
听到她的声音,周津嗣心里一软,声音都比刚才低了几个度,“嗯。收到钱了吗?”
芮宁正苦恼这钱是不是别人打错了,一听是他,立刻警觉,“你哪儿来的钱?不会去抢银行了吧?“
周津嗣漾着笑,“想什么呢?抢银行就抢三百万?我傻吗?”
“那到底哪儿来的?”
芮宁有些急,还真怕他这钱来路不干净。
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心,周津嗣忽然后悔开玩笑了,赶紧低声解释,“正儿八经的来路,我把手表卖了。”
芮宁,“……”
矜贵如周津嗣,竟然沦落到卖表的地步。
那点担心变成了好笑又莫名的心酸。
她微微叹气,“那你打我卡上干嘛?”
周津嗣正想说是给她的,怕她不要,于是话到嘴边一转就变成,“寄存,我现在办不了银行卡,以后我要用钱就问你要。”
芮宁想了想也是,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她看着手机号,“你拿别人手机打的电话?”
“嗯,先挂了,我还有点事,晚上可能会回去的晚一些,你自己吃饭别等我。”
芮宁反应迟钝地“哦”了一声,听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她看着屏幕,不由疑惑,他一个无业的黑户倒是比她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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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宁思虑再三还是去了一趟银行,以自己的身份重新办了一张银行卡,又把三百万转到这张卡上,准备等周津嗣回来给他。
办完手续打车回家,在车上她忽然收到律师发来的信息。
【芮小姐,您和周先生的财产分割遇到点问题,秦女士冻结了周先生的资产,他名下已经没有财产可以分割,您这边需要和周先生商榷后我才能操作。】
看着信息内容,芮宁眸色微沉,拿着手机的手慢慢攥紧。
她知道,这是昨天忤逆秦萧云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