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兽人道:“谁说没有?”
“哦?”夏黎道:“既然有文书,那便拿出来。”
兽人将一个文书拿出来,战战兢兢得交给夏黎,夏黎打开查阅,挑了挑眉,怪不得那兽人神态怪异,文书的确是真的,但是无论数量,还是食材,都和车子里的对不上。
夏黎道:“是本使不识字,还是你不识字?这文书上分明是海错鱼产,而你车上的是……兽肉?”
“这这这……”兽人支吾道:“不瞒开府,其实这些兽肉,是临时加的食材,十足的新鲜,若是将各种文书补办齐全,怕是……怕是兽肉都要烂了,便不新鲜了!小人也是听说,当今陛下孝心一片,为了给甯太妃办寿,那是竭尽全力挖空心思,这才想赶紧将兽肉运送进宫,可别耽误了寿宴。”
“哦……”夏黎笑道:“那这么说来,是你有心了?反倒是我手下这些绣衣卫,不识好歹?”
夏黎虽然在笑,但他的表情一点子也没有笑意,兽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威势,吓得咕咚跪在地上,磕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夏黎垂目看着他,道:“通行文书上须有货物的检疫文书,还有你的源头清单,有迹可循,这样的吃食才能入得陛下的口,入得羣臣的口,你这样三无的东西,也敢拿进宫里头?”
咚咚咚!兽人又是一连串磕头:“夏开府饶命!夏开府饶命!小人不敢了,再不敢了!小人这就走……这就走……”
“等等。”夏黎却道:“所有货物全部扣押,人也押起来。”
“是!”楚轻尘和几个绣衣卫立刻将兽人五花大绑,将车上的兽肉全部卸下来。
“饶命啊夏开府!小人是安远侯的人!是安远侯的人啊!”
夏黎挑眉:“不管你是什么人,带走。”
绣衣卫押送着车子和兽人离开,楚轻尘叉腰,重重的哼了一声。
夏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楚轻尘,道:“你好似很不喜欢安远侯?”
楚轻尘一愣,眼眸轻晃,嗫嚅道:“尘儿就是看不惯安远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在原书中,楚轻尘和甯无患可是官配,甯无患无怨无悔,付出毫不计较回报的站在楚轻尘身后,最后终于从诸多攻君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买股文中的正牌攻。
夏黎挑眉,楚轻尘显然有所隐瞒,不过他知晓楚轻尘隐瞒了什么。
楚轻尘是重生之人,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人是不求回报的,甯无患也不例外。楚轻尘总觉得,在那无欲无求的表象之后,甯无患掩藏着更大的野心。
楚轻尘道:“总之,那个安远侯一看便是个伪君子,哥哥你离他远一些!”
夏黎揉了揉楚轻尘的头发,道:“好,听弟弟的。”
甯无患的背后也藏着秘密,而且夏黎觉得,南楚五皇子突然叛变,绝对和甯太妃甯无患脱不开干系,夏黎并不想掺合这些,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夏黎回了房间,将《绮襦风月》拿出来翻阅,正好看到了兽人送兽肉入宫的情节。
“奇怪……”夏黎眯起眼目,自言自语的道:“这也是重点情节么?”
按理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竟然出现在了话本之上,绝对不简单。
于是夏黎重新阅读这段的内容,又翻到前面,看看还有没有关于兽人的情节。
【甯太妃从紫宸殿走出来,紧紧握着纤细的掌心,涂抹了丹蔻的指甲将掌心掐出了血痕,低声道:“梁琛想把我们娘俩赶回南方去?做梦……”】
【甯太妃回了馆驿,私底下找来一个仆役,紧闭门窗,道:“那些东西……准备好了么?”】
【仆役恭敬的回答:“请太妃放心,已然准备好了。”】
【“甚好!”太妃笑起来:“我已经向梁琛请了采买时令的恩典,这些日子,会有大量的物资进出大梁宫,你便抽了空隙,送进宫去。”】
夏黎发现了重点,虽然话本中的对话很隐晦,但显然太妃想要将什么东西,浑水摸鱼,鱼目混珠的送进宫里来。
难道是那些兽肉?
可是,送兽肉能有什么用处?目的是什么?
夏黎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思索之时,话本的内容再一次展开了……
【“楚轻尘突然病倒,脸色惨白的昏厥过去,高烧不退,一会子冷,一会子热,不断的打着摆子,气息游离,命悬一线……”】
【不只是楚轻尘,另还有两个绣衣卫也同时病倒,症状与楚轻尘一模一样。】
夏黎心头一跳,立刻站起身来,推开门往外走,道:“轻尘!”
“夏开府?”大刘正好从旁边路过,道:“您找轻尘啊?他和一队兄弟今日负责巡逻。夏开府若有事,我把他寻来。”
夏黎刚想开口,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快速朝这边赶来。
“不好了!!不好了——”
大刘呵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
那跑来的绣衣卫呼呼喘着粗气:“不好了夏开府!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