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还说:‘听说你有个继妹,还是个高材生呢,你说我把高材生送去大老板的床上,能不能给我赚来八十万。”
他们在说这句话时,江宁正站在门口。
林川拦住淫笑的债主,拿着自己刚刚赚到手的一万块,以及江宁的包,一步步走出门外。
钱,包,都给了江宁。
他红着眼,在阴暗的楼道里说:“江宁,这一万块就当买你初夜的钱。”
“我爸死了,你妈跑了。”
“这里再也不是你的家了。”
“这里不欢迎你。”
“我也是。”
林川和江宁共同生活了十多年,他当然知道什么话能够最伤江宁的心。
而他也知道,这些话一旦说出来,他和江宁,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一句句难听嘲讽的话说出来,江宁的笑僵在脸上。
门后,债主把打火机打的咔哒响。
门外,林川被江宁扇了一巴掌,红色的钞票撒了一地。
江宁走了。
脸很疼,心同样也很疼。
不过,林川想,真好。
她还可以拥有崭新的人生,其他的……
就让他来抗吧。
刚成年的林川进了电子厂,夜以继日的干。
第一个月拿一万,第二个月两万……第三个月,他倒下了。
拒绝被送去医院。
他在闷热潮湿的宿舍躺了三天,又回去继续干。
他已经是烂命一条,唯二的信念是——
给江宁打钱,还债。
和他同组的大叔看不下去,悄悄把他拉到一边:“小子,你去学个驾照,我们去开货车,比这个赚钱多了。”
于是,他跟着大叔从电子厂出来,坐上大货车,从南到北,拉一趟两万,只需要半个月,来钱很快,但是很累。
万幸,债很快就还完了。
最后一笔钱打过去时,他正好就在京市。
卸货的仓库距离京大,不过十分钟的车程。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江宁,可他又有什么脸去找江宁呢?
于是,林川继续跟着大叔走南闯北,几年后又自己单干。
风吹日晒的,能让他坚持下来的,就是每个月月初时,给那张他亲手塞进书里的银行卡汇入两千块。
这一汇,就是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