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站出来的是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孩,穿着洗得白的亚麻裙子,显得十分朴素。“我……我叫莉娜。
我出生在风语村,村子里的人都会一点点和风沟通的技巧。
我曾经用这种技巧安抚过受惊的狮鹫,帮商队成功脱险。
我还救过一个迷路的小男孩,把他平安送回了家。我……我有个哥哥,但他三年前在一次雪崩里……不在了。”
女孩声音细弱,带着一丝颤抖,说到哥哥时,眼圈泛红,肩膀也微微颤抖,似乎沉浸在悲伤之中。
艾薇拉再次动用赤月窥心瞳的能力,仔细观察。
女孩讲述安抚狮鹫和救助男孩时,神态自然,呼吸平稳,细节描述也很流畅。
但在提及“哥哥”和“雪崩”时,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裙角,眼神飘忽了一瞬,那悲伤的情绪显得有些刻意。
投票环节,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一些人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狐疑,小声议论着安抚狮鹫的能力,认为那太过离奇,实在难以取信于人;
另一些人则撇嘴摇头,觉得救小男孩的情节毫无波澜,大概率是胡编乱造。
绯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猫着腰凑近艾薇拉,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极低声音,阴阳怪气道:
“哟,演得不错嘛,只可惜眼泪没挤出来,差了点火候。”
艾薇拉仿若未闻,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抬手投票,声音沉稳且笃定:“她没有在雪崩中失去哥哥。”
这次投票出现了分歧,众人各执一词,但最终还是艾薇拉的判断占了上风。
裁判判定正确,莉娜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一只翅膀带着淡绿色纹路的真言蝶从她口中飞出,她也随之消失,被淘汰出局。
淘汰仍在无情地继续。
第三个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他的动作带着点戏剧化的夸张,仿佛在表演一场闹剧。“在下菲利克斯,一名游荡诗人,兼职……嗯,处理麻烦。
我曾潜入过公爵的城堡,‘借’走了一份重要的密函。也曾在万丈悬崖边,从刺客手里救下过一位美丽的女士。
哦对了,我还会七种乐器,每一种都足以让少女倾心。”他说话时不停眨眼,试图展现自己的魅力,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狡黠。
艾薇拉紧紧盯着他,菲利克斯描述潜入城堡和悬崖救美时,表情生动,手势丰富,仿佛身临其境。
但他的眼神总不自觉地瞟向其他人,似乎在观察大家的反应。
当他说到“七种乐器”时,嘴角勾起一个过于自信的弧度,左手小指也不自然地弹动了一下。
“我觉得救美女那段是假的,太老套了。”
“潜入城堡才不可能!”大家议论纷纷,意见不一。绯珀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七种乐器?我看他连笛子都吹不响。”艾薇拉冷静地投了票:“他不会七种乐器。”
结果再次证明艾薇拉的判断正确。
菲利克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只色彩相当艳丽,几乎接近彩虹色的真言蝶破喉而出,看来他为了编造这个谎言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蝴蝶,随后身体化光消失,被淘汰出局。
三轮激烈的交锋转瞬即逝,场上的人数锐减,此刻仅剩下寥寥七人。
那些不幸指认错误的参赛者,神情骤变,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而呆滞,恰似被无情抽去灵魂的提线木偶,肢体动作僵硬而机械。
裁判面无表情,引导着他们走向场地边缘。
从这一刻起,他们便沦为了“蝶奴”,周身散着冰冷彻骨的气息。
他们缓缓转动脖颈,用那毫无生气的目光,逐一扫视着剩余的参赛者,仿佛在审视着即将被收入囊中的猎物。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因子,让人忍不住脊背凉,似乎这些“蝶奴”下一秒就会如恶狼扑食般,向场内之人动致命攻击。
第四轮,一个沉默寡言的壮汉出列,他身上穿着破旧的皮甲,上面布满了岁月和战斗的痕迹。
“我叫格鲁。以前是矿工。挖塌过一次矿道,差点被活埋,是兄弟把我刨出来的。
后来在矿洞深处,遇到过一只会光的大虫子,吓得我屁滚尿流跑了。
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黑暗和封闭的地方。”
壮汉声音低沉,提到被活埋时,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充满了痛苦的回忆。
描述光大虫时,也带着真实的恐惧,身体微微颤抖。
但他说到“最怕黑暗和封闭”时,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一丝怀念,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艾薇拉的眼睛。
艾薇拉的瞳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违和感。“他说不怕黑暗和封闭。”她冷静地做出判断。
这次几乎没人反对。格鲁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一只朴实无华的灰色真言蝶飞出,他也被淘汰,身影逐渐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