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拉自那天离开能力训练的白色空间后,便一头扎进了训练营的日常。
她像一根绷紧的弦,每日天不亮就出现在无限跑步机旁。汗水很快浸透单薄的训练服,粘在皮肤上,冰凉又滚烫。
她只是机械地摆动双腿,目光盯着前方虚无的某处,屏幕上的数字飞滚动,记录着她不断挑战极限的体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但停下这个念头从未出现过。
重力魔方阵是她第二站。
无形的重压从四面八方袭来,骨头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肌肉纤维仿佛随时会撕裂。
艾薇拉咬紧牙关,身体微微颤抖,汗珠顺着紧蹙的眉心滑落。她能清晰感受到每一次坚持后,骨骼密度和肌肉力量那微小的、却无比真实的增长。
心魔回廊是她最不愿面对,却又必须征服的地方。光影扭曲,将她拖入记忆的深渊。母亲在祭坛上绝望而无助的脸,莱恩体内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白焰,还有那些背叛和失去的瞬间,轮番上演。
她浑身冰冷,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但她强迫自己看,强迫自己感受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只有直面它们,才能真正跨越。
每一次走出回廊,她都像是从冰水中捞出来一般,脸色苍白,眼神却多了一分坚韧。
反应靶场成了她宣泄与磨练技巧的地方。能量射线出刺耳的爆鸣,光点轨迹莫测。她凝神静气,瞳孔中碎裂的红宝石光泽流转,指尖血珠瞬间凝结、射出。起初,血晶总是偏离目标,或是在撞击瞬间就化为齑粉。她不气馁,一遍遍调整能量输出的强度,尝试压缩晶体结构,改变血晶的形状,从最初的米粒大小,到后来的细长尖刺。渐渐地,血晶破空的声音越来越锐利,命中率也越来越高。
这样的日子单调而充实,艾薇拉能感觉到自己像一块被反复捶打的金属,杂质在减少,强度在提升。
她对血晶的控制越得心应手,凝结度更快,塑形也更加随心所欲。
这天,她照常推开那扇古朴厚重的木门。纯白空间里,引导者那模糊的光影轮廓早已等候。
“艾薇拉,今日训练,血晶塑形。”那无性别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
艾薇拉颔,依言凝出一滴血珠。这一次,她没有急于射出,而是专注地控制着眼中的力量,引导那滴血珠在指尖变形。
血珠不再是简单的棱角晶体,它开始拉长、变薄,边缘锐化,最终形成了一柄小巧却锋锐的血色匕。匕表面流淌着诡异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危险的力量。
“尝试用它攻击。”引导者指令下达。
艾薇拉意念微动,血晶匕无声地悬浮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弧线,精准地刺向前方突然出现的液态金属靶点。“噗”的一声轻响,靶点中心被洞穿,随即整个凝滞、碎裂。
“很好,形态稳定,穿透力足。尝试更复杂的结构,盾牌。”
艾薇拉依言照做,指尖再次渗出血液。这一次的塑形显然更耗费心神。血珠在她面前延展、铺开,形成一面小巧的圆形盾牌,盾面甚至隐约浮现出蔷薇花般的纹路。她能感觉到精神力的快消耗,额角渗出更多细密的汗珠。
“维持形态,承受冲击。”引导者话音刚落,一道白光凝聚成的能量束射向血晶盾牌。
“砰!”盾牌剧烈震动,表面裂开几道细纹,但终究是挡住了。
艾薇拉松了口气,随即又凝结出长剑、飞镖等不同形态。每一次成功的塑形和应用,都让她对自身能力的理解更深一层。当那熟悉的柔和提示音响起时,她几乎是凭着意志力才站稳身体。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大门,艾薇拉正打算去重力室再压榨一下自己,却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
是个女孩,个子不高,留着一头的暗红色短,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衣,腰间叮叮当当地挂着好几个小巧精致的人偶,看着有些古怪。
那女孩看到艾薇拉,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只现了新奇玩具的小猫,几步蹦跶过来。“喂,你好啊!我叫绯珀,是个傀儡师!”
她笑嘻嘻地打招呼,声音又脆又亮,带着一种没心没肺的乐观。
艾薇拉脚步一顿,赤月窥心瞳下意识地观察着对方。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突然的热情往往意味着麻烦。“傀儡师?”她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不信?”绯珀挑了挑眉,似乎对这种反应习以为常。
她随手从腰间摘下一个穿着小丑服的木偶,手指灵活地一勾一弹,那木偶便在她掌心跳起了滑稽的舞蹈,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甚至还冲艾薇拉鞠了个躬。
绯珀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吧,货真价实。我能让它们揍人、跳舞、还能讲冷笑话,虽然讲得不怎么样。”
艾薇拉看着那活灵活现的木偶,心中的戒备稍稍松动。多一个同伴,或许能分担一些未知的风险,至少,比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好。“艾薇拉。”她报上名字,言简意赅,“能力是血晶,消耗比较大。”她没有透露更多,比如泣血蔷薇和猩红回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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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珀也不在意,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艾薇拉:“血晶?听起来很酷!以后我们一起训练怎么样?我的小宝贝们可以给你当陪练,很抗揍的!”
就这样,艾薇拉的训练生活中多了一个叽叽喳喳的绯珀。
绯珀操控着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傀儡动攻击,艾薇拉则练习用血晶精准地格挡、反击或是进行范围控制。两人一个灵动多变,一个精准致命,配合起来竟也渐渐有了些许默契。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某一天,一个清冷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训练营上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