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宇满心怀疑,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嘎吱”一声,左手边的门竟自动打开了。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此时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时间刚好是午夜十二点。他清楚地记得,那神秘的黄泉誓约上,明明白白写着让自己午夜十二点到公司。如果不是巧合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那神秘莫测的往生云镜直播公司了。
而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得近乎刺鼻的檀香味扑面而来,熏得林宇鼻子一皱,差点打出喷嚏。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得厉害,仅靠手机的光,只能勉强瞧见一些模糊的轮廓。
林宇轻呼一口气,努力让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翻涌的恐惧,抬脚迈进了房间。可他前脚刚踏进去,身后的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那巨大的声响吓得他浑身一颤,差点跳起来。他连忙转身,双手死死抓住门把手,用力拉门,可门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卡住,不管他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此时,林宇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查看整个房间。林宇举起手机,尽量让光线看清整个房间。
这里应该是房间的客厅,在客厅中央放着一张供桌,供桌上只有香炉,檀香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地面上几个花圈和纸人突兀地闯入眼帘,整个场景,活脱脱就像走进了一间阴森的花圈店。纸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像是刚从匠人手中完成不久,还带着未干的诡异气息。男纸人面色如纸般惨白,身着传统长衫,纸糊的五官呈现出一种刻板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神情。那对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向虚空,仿佛能穿透这世间的一切,凝视着未知的灵界,探寻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女纸人则身着素色旗袍,发丝是用白纸精心糊就而成,一缕缕柔顺地垂在肩头。她眉眼间透着几分哀怨,恰似被尘世辜负的佳人,微张的嘴唇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又似有诉说不尽的幽情,欲语还休。
其中有两个纸人尤为奇怪,背对着林宇。从个头和穿着来看,像是学生模样。一个男学生,一个女学生,之所以能分辨出来,是因为林宇瞧见个头稍大的那个穿着裙子。它们的肢体比例略显夸张,小手紧紧拉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影子被拉得老长,仿佛延伸到了无尽的黑暗深处。随着空气的流动,纸人身上的薄纸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好似它们正凑在一块儿,悄声低语,谈论着只有它们知晓的神秘之事。
这个纸人女学生,让林宇想到刚才找弟弟的那个学生,说起来,她应该也是闯进这个房间里的,竟然没有看到。
林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难受,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这应该是两室一厅,两个卧室的门都紧闭着,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秘。
林宇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继续打量这个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房间。然后轻轻地绕过花圈和纸人,走过供桌,生怕吵醒这些纸人。
林宇发现右侧房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有字。
林宇轻轻的走过去。在手机那微弱的电光下,林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牌子。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往生云镜直播有限公司”几个醒目的红字。
这几个字,色泽鲜红欲滴,就像是刚用毛笔饱蘸鲜血写上去一般,红色的液体似乎还在缓缓流淌,顺着牌子向下蜿蜒,在昏暗之中,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此时,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被抽离,骤降了好几度。
林宇只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寒意从骨子里往外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手机,仿佛那是他在这恐怖世界里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神经高度紧绷,每一个细微的动静,无论是空气中尘埃的飘落,还是纸人诡异。都能让他瞬间紧张起来,心脏提到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面临未知的恐怖威胁。
通常情况下,当一个人身处陌生之地,目之所及的种种,往往会因内心作用而令人心生怯意。
可细究起来,这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施压罢了。
林宇深吸几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恐惧,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片刻后,总算是稳住了心神,再次来到门前,伸出手只是轻轻一推,那扇紧闭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
房间看起来不大,灯光昏暗勉强勾勒出屋内陈设。
一张木桌映入眼帘,桌子的前后,各放一把凳子。
此时靠里的凳子坐着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看不见容貌,因为此时她正爬在桌上睡觉。
在她的身后和靠墙两边摆放着十一个女装模特道具,两边的模特各是五个,而女人背后左边有一个,右边没有。
女人爬在桌上,听不见一丝呼吸的声音,周身散发着一种安静却又透着古怪的气息。
林宇不禁暗自思忖,她这般模样,像是在等人,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等的……会是我吗?
“您是来取直播工具的吧?”林宇僵立在门口,内心纠结着要不要叫醒她。
爬在桌上的女人却突然开口,声音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悠悠响起。那语调,缥缈得仿若穿越了无尽的虚空,从遥不可及的九幽地府飘来,带着一股子寒意,直直钻进林宇的耳朵里。
林宇喉咙干涩,半晌才艰难挤出一个字:“啊?”。他没想到这大半夜,在这几乎荒废的房子里,公司安排等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女人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定睛瞧了瞧林宇,随后从自己脚下拿出一个黑色皮质箱子,放在桌上。
“林先生请座,这就是公司给您的直播工具”林宇走到女人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林宇不自觉地打量起这个女人。
这才惊觉,女人脸蛋秀美,皮肤白得近乎病态,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竟隐隐泛着微光。她的嘴唇,红得夺目,恰似刚刚饮过鲜血。
而且,从进屋到现在,林宇都没见她露出过丝毫表情,就连眨眼都极为迟缓,仿佛是一个被赋予了说话能力的模特。
女人伸出手,将那黑色的皮质箱子递向林宇,她的手臂修长而白皙,在昏暗的光线下仿若泛着一层冷光。
林宇赶忙伸手去接,指尖刚触碰到箱子,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指尖钻进他的身体,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让你等我。”林宇有些局促,毕竟大半夜的,长时间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女人看,实在是有失风度。
“没关系,这是我分内之事。”女人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语气客气得近乎冷淡。
女人的眼神如同一对寒星,直直地盯着林宇,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洞悉他内心的每一丝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