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要对他进行处决吗?毕竟他也是我们的同学啊。”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犹豫地开口。
“他犯下那么重的恶业,霸凌同学,打人受伤住院,破坏学校财物,欺负女同学,勾引校外的混混抢同学的钱,甚至闹出人命,这种人不配待在我们学校,必须接受净化。”
瘦高个男孩满脸愤怒,拳头攥得紧紧的。
林宇听得一头雾水,这种会议怎么看都像是学生间的玩闹。
“赵那,你说该怎么处决?”李初夏冷不丁向坐在中间位置的女生发问。
赵那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打了个冷战。
当那些校园霸凌事件发生的时候,赵那也想过报告老师,不过天生胆小的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悄悄躲开。
这些恶业学生,连她自己也害怕。
以往作为部长参加学生会会议,赵那从未有过异样,可这一夜,却莫名胆战心惊。
“还是按学生守则来办吧。”赵那抬眼瞥了瞥李初夏,声音微弱,战战兢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赵那的提议显然未能令众人满意。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脑袋却格外大的学生“噌”地一下站起身。
眉头紧蹙,咬牙切齿地说道:“对霸凌同学的人,你跟他讲校规学生守则,简直就是个书呆子!他平日里在学校里那叫一个飞扬跋扈,仗着家里有点臭钱,就肆意欺凌同学。前段时间,他把隔壁班的同学揍得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学校本想严肃处理这事,可他家里一通操作,砸钱把事情给压下去了。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召开这次会议,打算靠自己为校园讨回公道。”
说话的这人,是纪律部丁泉。
丁泉作为纪律部长,平时利用查考勤,查纪律没少欺负同学,对恶业学生反而网开一面,甚至学校在调查霸凌事件的时候,他都做了隐瞒。
而现在的他却一改常态,义愤填膺。
“丁泉同学,请坐。还有不同意见吗?”李初夏冲丁泉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在随后的时间里,大家各抒己见,热烈讨论起来。
意见大致分为了两种:
一种是依照《学生守则》来处理。秉持这种意见的人认为,学校规章制度是长久以来维护校园秩序的根本,只有严格按照守则办事,才能确保处理过程公正、透明,也符合学校一贯的教育理念,能从根本上让犯错者认识到错误所在,起到教育和纠正的作用。
另一种则主张按《净罪仪式》处理。支持这一方式的人觉得,《学生守则》的处理太过温和,对于像这些屡次犯错且毫无悔改之意的人根本起不到震慑作用。《净罪仪式》则不同,它带有一定的惩戒力度,让犯错者从内心深处生出畏惧和悔意,经历深刻的灵魂洗礼,从而彻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校园上空。学生会的会议室里,白色烛光昏黄而摇曳,给这场午夜审判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面纱。
而在整个讨论过程中,林宇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扫视着周围的学生。
教室两侧光线微弱得可怜,即便勉强看清,也只能捕捉到学生们半张轮廓模糊的脸。
那些面孔毫无血色,在摇曳的白烛光映照下,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青白,宛如从幽冥中走出的虚影。
坐在他前方的学生,更是只能看到僵直的后背,校服褶皱堆叠、褪色陈旧,显然已经穿了许久。
校服的肩头与后背还凝结着暗红的血痂,干涸的血迹层层叠叠,像是经历过惨烈的厮杀,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