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为仪才从汤池出来,裴恒之便来找她了。
他进屋时丫鬟正为她理打湿的头,裴恒之让丫鬟都出去,他来伺候。
看她锁骨上有浅浅的吻痕,还十分新鲜,他就知道这女人又在路上偷吃了。
“我今日被骂了。”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声音闷闷的。
夏为仪从镜子里看他,拿出保湿的乳液抹在脸上和脖颈。
大哥不是说,他舌战群儒,把人家言官都要气哭了吗?
她装作不知情道:
“谁敢骂我们裴大人呀?”
他把今日的事挑挑拣拣说了,唯独避开了那群言官说她的那些话。
“那可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是我对你有图谋,他们怎能如此说你?”
她顺毛捋,裴恒之本来不觉得多委屈,她一安慰,竟真的鼻子酸了。
“公主抱抱我。”
他大狗撒娇,夏为仪笑着搂住他的腰。
“好了。”
凳子宽敞,他弯腰久了干脆坐下来,把她一提放在腿上,接着脑袋放她肩上。
“岳父也骂我了,他说我名声差。”
提起这个他就来气,夏为仪如果还是原来的夏为仪就罢了,偏偏她不是,端王顶着她父亲的名义,自己不得不敬着他。
他亲老子他都当狗一样对待,如今却被端王骂成孙子还不敢还口,憋屈死他了。
“你受委屈了。”
言官可以帮着他骂,可端王不行,只能哄着裴恒之。
“父王他是对你有误会,放心,本公主回头帮你去说说好话。其实,你把我母妃哄好就行了。”
“那不行,我只哄公主。”
夏为仪捏他的脸:“那是哄长辈,跟哄我能一样吗?再说,你什么时候哄过我,不都是我哄你?”
年纪大,偏偏最幼稚,可不得哄着。
裴恒之可不认她这话,桃花眼暧昧的看她。
“我不是每次都要哄着公主再来一次吗?”
看来他得再进修进修技术了,臭女人下床就忘,还是印象不够深刻。
“说正事呢。”
她才吃饱,现在是贤者时间,没有涩涩的欲望。
“我已经写信告诉谢云玠,让他回来后就在城外候着,不必进京。”
若是真打起来了,也能时刻接应。
虽然,大概率端王不会与她大动干戈。
前些日子,谢云玠的一位部下带兵去渭阳剿匪,只是带了两架炮车去就把山匪打得落花流水。
除此之外,神机营平日还会在京郊附近试验新武器,那动静,也算是山崩地裂。
热武器的威力,但凡是关注点的人,已经十分了解了。
此前朝臣将她与端王视为一个阵营,所以火炮筒一现世,反对的声音都没了,胆子再大的也只敢暗戳戳搞事情,比如散播一点谣言。
现在她展露了要争夺皇位的意愿,沉默的人不再是大多数。
因为她只是个女子,更是端王的女儿,所以他们敢反对,或是不屑一顾。
这是父权社会,他们觉得,端王收拾自家女儿还是轻轻松松的。
裴恒之知道她有心理上的压力,她不想大动干戈,更不想反目成仇。
“公主何必想那么多呢?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你的灵魂并非真正的平阳郡主。
你已经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没有你,我、谢云玠、萧衍,早已不知死在何处,端王一家亦是如此。所以,皇位,配得上你。”
一番话说得她阴郁消散。
“这么会说话,你今天是吃了蜂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