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灭火的时候,所有人全身心都紧绷着,此时灾情已经被解决,就有消防员摘下了头上的防毒面具,仔细的寻找着起火的原因。
一名消防员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汽油的味道?”
另外一名消防员的脸色也一并变得很难看,“我也闻到了。”
顿时一个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想法涌现在心间:有人蓄意纵火!
更甚至,若是有未拆封的油桶放在这里,一旦发生爆炸,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几年前,另外一个省份的港口就发生过一次特大爆炸案,那个港口的工作人员隐瞒了违规堆放油桶的事情,导致前去救火的消防员们无一生还。
幸好……
幸好,沈听肆将所有油桶里的油全部都给倒出来了。
那名消防员迅速的给上级汇报了这个情况,又继续检查着火的原因。
即便这里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本来洁白的墙壁也被烟熏火燎成漆黑一片,但消防员们还是发现了遗留在这里的蛛丝马迹。
那数量多的不正常的骨头,满地满墙斑斑点点黑褐色的印记,满满当当折磨人的刑具铁链,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手术床……
无一不在向他们透露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惨烈的行为。
消防队长忍着心中的震撼,将电话打到了警察厅,“我怀疑这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的负四层,曾经发生过非法囚禁,以及非法解剖等事情。”
“仁济医院……”胡司桁的嘴角向下凝了凝,却没有带上笑意,“汤家父子果真参与其中!”
严重华的脸色也不甚好看,虽然之前沈听肆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对于汤家父子有了怀疑,可当着血淋淋的事实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无比的震惊。
就如同汤逸是严序和林知夏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一样,他和汤悰钺这么多年也称得上一句朋友。
一想到汤悰钺明知道一切,还笑眯眯的和自己虚以委蛇的时候,严重华就觉得他的面目格外的可憎。
他给自己之前安排在医院附近看守的警员们打去了电话,“有没有发现汤家父子二人?一经发现,立刻逮捕!”
那名警官在消防员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院长办公室了,但并没有找到汤悰钺本人,此时的他正在医院的监控室里。
“报告严厅,根据监控,我们查到汤悰钺在住院部这边的围墙处留了一道暗门,他从这里溜走了,上了一辆套牌的面包车,我们现在正在追查这辆面包车的下落。”
“好,我安排交警那边的同志协助你们调查,有需要帮助的及时申请。”
挂了电话,严重华喊来贺炳然,“增派人手,全城搜查,发现任何线索都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从我的命令安排。”
“是,严厅!”贺炳然很快的离开了警察厅。
严重华站在窗子前,看着那逐渐西落的日头,目光寸寸地沉了下去,“一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怎么,到了收网的时候,你的心情却有些不美妙了?”胡司桁倒是看的比较开,他带着几分笑意的问。
“倒不是担心这个,”严重华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有一种空落落的茫然席卷了全身,“只是时归这孩子……”
“吧嗒——”
轻轻一下,胡司桁的手搭在严重华的肩膀上,“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回不来不成?”
“等今天结束,他就能归队了,到时候我亲自给他升职嘉奖,好不好?”
胡司桁从未想到,此时的他,竟是一语成谶。
——
沈听肆和汤逸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了另外一辆套牌的车取了凭证,这些东西并没有放在汤家负责平常所居住的地方,而是在另外一处挂在旁人名下的房产里。
因此,拿东西倒还算比较顺利。
可离开后往回开了没多久,两人就发现了不对劲,今天路上盘查的交警似乎格外的多。
“恐怕医院那边已经暴露了。”
汤逸知道迟早都要暴露的,但这速度也太快了。
他们干了这么多年这些违法的事情,存的钱自然也不少,只要能够拿到凭证去国外把钱取出来,也足够后半辈子的潇洒。
可现在……
似乎是有些难搞了。
现在路上查的这么严,汤悰钺拨打勒索电话的时候汤逸也在,即便交赎金的86号集装箱和他们躲藏的地点挺远的,码头附近肯定也是重重检查。
在汤逸迟疑之际,沈听肆脚下的油门未松,从主路上拐下来,走进了一条小路。
“你要去哪?”汤逸看着眼前陌生的道路,微微皱了皱眉,沈听肆现在走的这条路,根本不是去码头的方向,“你要找死自己去,可别拉上我一起。”
说着这话,他就要去抢夺沈听肆手里的方向盘。
两个人抢夺的间隙,汤逸将沈听肆脸上的口罩给扯了下来,沈听肆重重一脚踩下刹车,在惯性的作用下,汤逸的身体猝不及防的往前晃动,肩膀磕在车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你干什么?”
沈听肆没有理他,降下车窗,把脑袋伸出窗外,扫视了一周后又把车窗关了起来。
夏日的热气顺着打开的车窗爬进车内,沈听肆从热浪中转身,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我看想死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