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筝脚步定在原地,看着他。
尉迟恭眼底阴鸷,邪肆一笑:“流筝姑娘,别来无恙啊。”
他舔了舔嘴角:“先前让你逃走了那麽多次,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脱身。”
下一瞬,他扬声道:“今日是大魏与吾国交好的重要日子,竟有刺客敢行刺大魏使臣,破坏两国之谊,来人,拿下!”
……
半个时辰前,皇宫外。
谢修珩收到消息,立刻起身前往信中所说之地。
直到终于抵达目的地,他远远站着,看到破败的房舍中,浑身是血的女人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死生不明。
他双腿僵住,宽大袖袍掩下的双手发颤,一言不发向前走去,走到女人身旁,擡起她的身子,剥开她面上被鲜血浸湿的头发。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的面容。
谢修珩冷沉下脸,一旁的奚奴接过女人。
柳戚戚在周身的响声中醒来,用尽所有力气擡头,对面前的男人道:“皇宫……救丶救流筝……”
她垂下头,气息微弱,谢修珩将她交给奚奴,面容冷沉:“立刻通知镇南王世子。”
奚奴看了眼气质阴冷的男人,低声道:“是。”
谢修珩起身,一言不发向外走去,周身气质冷得吓人。
他想,这一出调虎离山,倒是使得不错。
他还想,流筝那样坚强,即便没有他在身边,应当也不会害怕。
……
流筝被人狠狠压住肩膀,双腿重重跪在地上,沾了血的匕首掉落在一旁,被走上前的男人捡了起来。
尉迟恭见到来人,行了行礼:“二殿下。”
二皇子看了看手中的匕首,目光落在流筝身上,轻笑出声:“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流筝姑娘?”
流筝冷淡地盯着他。
二皇子啧啧两声,摇了摇头:“流筝姑娘,你几次坏本王事情,却几次逃窜无迹,本王本想放过你,可你偏偏大胆非常,居然敢来行刺大魏使臣。”
他走上前,弯下身子,擡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是否知道,破坏两国之谊,可是死罪难逃啊?”
流筝盯着他,问:“你与楼主,是什麽关系?”
二皇子轻笑一声,轻声道:“你倒是聪明,只可惜,不能为本王所用,挡了本王道的人,都该去死。”
他眯着眼,笑了笑:“眼下本王便想看看,那本王皇兄要如何保下你。”
他似是想起什麽美好的画面,嘴角轻勾,低叹一声:“两情相悦,却只能生离死别,你说,多可惜呀,是吧?”
寒风之中,流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肩上传来阵阵痛觉,她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你口中的皇兄,是谁?”
二皇子直起身子,敛了敛衣袖,听到身後传来的脚步声,笑了声,“急什麽,这不就来了吗?”
“你说是吧,太子殿下?”
寒凉月色下,不远处的那道身影踏上最後一级白玉阶,玄色朝服下的金色蟠龙在灯火光影下流转。
流筝一点一点擡头,缓慢地看过去,看到清冷月色下,光影流转间,灯火映在他轮廓分明的深邃面容上,一双凤眼犹如寒潭浸月,眸色冷沉,气质清冷。
流筝闭了闭眼。
原来他在旁人面前,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