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悠的话点醒了她。
“悠悠你变了好多。”从前的徐悠只会安慰她,不会干脆利落地剖析利害关系。
“还好吧。”这话从前美芽说过,那时徐悠只是懵懂的,现在也发现自己变了好多,“不过你们俩都这麽长时间了,没上学就认识,该……进一步了。”
陈至诚和秦北的关系越来越近,偶尔替秦北抱怨两句。
无伤大雅的前提下,徐悠愿意助推,更何况现在结婚是最好的时候。
孩子在爸爸妈妈期盼中到来,是最幸福的。
“可是我才刚毕业啊,工作室还在起步阶段。”安安想到暖宫丸风波,没能帮上徐悠,心里就愧疚,“上次那麽大的事,我只能发些没水花的消息,没能帮上你。”
“那有什麽,你的用处在後头呢。这些都保存好,等你成功了,就是践行媒体人初衷的鉴证。”徐悠握住安安手,心疼道,“你最近一定是压力大,都有黑眼圈了。”
安安最在意容貌,大难临头般直皱眉,“是吧。我也感觉最近憔悴了。都说生孩子会变丑,还很疼。妊娠纹丶法令纹丶擡头纹……你说北北嫌弃我怎麽办。”
徐悠看着她杞人忧天,暗笑,可算找到原因了。
“你觉得会吗?”
这是恋爱中的人都绕不开的问题——你觉得他会……
因为这道生死谜题,经历无数夜晚的辗转,貌合神离地猜测,终能心安的,恐怕没几个。
安安眼神越来越暗,徐悠搂着她“别想这些,只问你自己。安安,你爱他吗。”
“可是……悠悠,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们半个月没说话了。”
“我知道。刚接手永安堂时,总觉得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稍有行差踏错,後果不堪设想。”
强撑着每天只睡四小时的日子,她经历过。立下军令状,多亏有陈至诚一起扛到如今首轮投标。
暖宫丸出事,也是他在背後默默支持。
如今永安堂上下一心,徐悠再看那段灰暗的日子,庆幸没放开陈至诚。
“安安,我只能说,有些人在身边久了,就变成空气。虽然感觉不到,可早已离不开。别因为眼前一时的困难,放弃最重要的。”
虽然包房只有她们两个,可徐悠还是低头在安安耳边安慰“工作永远做不完,可秦北那麽好,你要是不珍惜,有人抢的。”
安安狠塞一口牛排,“你说得对。”律所那麽多漂亮实习生,像蜜蜂见了花似的整天围着秦北转。守着这麽好的饭,她干嘛不吃。
“明天我就去验血,你陪我。”
徐悠不反对,她把安安的格瓦斯换成蓝莓汁,“保险起见,你还是别喝凉的,这家格瓦斯是自酿的,还有度数呢。”
安安边嚼边点头,有些嫉妒地瞄着徐悠,“悠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漂亮吗。”
热恋中的女人最美,她如今就是一朵开在盛夏时节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哪有安安漂亮,秦北这次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徐悠长叹一声,替两人高兴。
“你们都一起住这麽久了,什麽时候有好消息啊。”
自己的事解决了,安安关心起徐悠。
“再等等吧。”
长时间的相处,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内心所想。
她知道陈至诚很想进一步。
同样,陈至诚察觉到她暂时不想,未免尴尬,两人默契地等时机。
女孩们伴着夕阳和小提琴畅聊。
同一片夕阳的另一端,破旧红砖房外,金牌律师和集团总裁一人一个小马札,守着灰黑色的马路牙子,弯腰起瓶盖。
陈至诚豪气地喊老板再加两串牛腰子。
秦北自斟自酌,愁眉不展,一看就是有心事。
陈至诚不急,想说自然就说了。
每周两人都会约一到两次去健身房打拳击,通常结束後,他和秦北都急着赶回家去。
最近一个月秦北打完拳击总找借口不让他走,今天又一反常态约饭,一定有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