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棠轻捏手中的茶盏,修长的指节如羊脂白玉。
她依旧干脆利落地表示道:“这样吧,我也不贪心,一口价,八个亿。”
陆氏企业快要上市了,百分之二的股权,算上每年分红,少说也值几个亿,还有杂七杂八的零碎加起来,她要的不算多。
她也确实是想跟陆尧做个了断。
胡云漪没再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了方才的云淡风轻。
“陆太太,您要是做不了主,可以现在打电话给陆叔叔或者陆爷爷,再商量商量。”
孟京棠说的是现在,而不是回去之后。
胡云漪没办法只能站起身,借口去了趟洗手间。
在切实的利益面前,流出去的都是红彤彤、顶呱呱的钞票,任凭是多年养尊处优的阔太太,见惯了大场面,一时间也难以平复情绪。
孟京棠抬头看向挂在斜对面墙上的时钟,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轻点着茶盏壁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滴答滴答,吵个不停。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胡云漪从洗手间出来,带来了他们商量过后的最终答复。
胡云漪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成交。”
孟京棠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怕陆家会毁约,翻脸不认人,她也没有精力去打官司消耗成本。
幸好,她再一次没赌输。
孟京棠笑着同胡云漪道别:“替我向陆爷爷问好。”
她从茶餐厅出来,走在路上的步伐,是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轻松快意。
下午三点左右。
私人疗养院,VIP病房。
“孟小姐,您来了。”
负责陪护的张妈见到孟京棠之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去给她倒水。
“我过来看看苒苒。”
张妈将水杯递给她,“小姐她还是老样子,医生说没什么起色。”
宋苒坠楼之后,伤到了脊椎,磕伤了脑袋,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好在抢救及时,捡回了半条命。
这些年,一直靠药物跟医疗手段维持基本的生病体征。
张妈看向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人,情不自禁地落了两滴泪。
“大小姐生病这些年,也就只有您还时常来看她。”
孟京棠轻抚着她的背。
张妈突然想起关于孟家的传闻,抹干眼泪,她握着孟京棠的手,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注意到她手上缠着绷带。
“孟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孟京棠抽回了手,背在身后:“不小心划伤了,不要紧。”
张妈继续关怀道:“我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还好吗?”
孟京棠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没什么大事,您别担心。”
张妈宽了心,“那就好,没大事就好。”
孟京棠温润地说道:“你先去忙吧,我同她说说话。”
“好。”
离开时,张妈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