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讪讪笑道:“既然沈总想听,不妨让孟小姐再演奏一曲,多拉几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其他人开始应声附和:“是啊是啊。”
言语中透着淡淡的轻蔑,仿佛把孟京棠当成了名利场上呼来喝去用来应酬、炫耀的玩物。
她接受着每个人投来的目光审视,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难堪。
尤其是在沈听澜出现之后,这种难堪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可以卖笑,却不能在沈听澜的眼皮子底下卖笑。
沈听澜招了招手:“你,过来。”
指的不是孟京棠,而是方才说话的人,也是他们当中起哄起的最起劲的一个。
那人点头哈腰地走向他:“沈总有什么吩咐?”
极尽谄媚。
沈听澜随手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朝他的脸上泼了过去,又把杯子掷在了地毯上。
孟京棠低眉浅笑,勾了唇角。
杯子没碎,对方却肉眼可见地慌了神:“沈……沈总。”
都说沈听澜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来没见他在公众场合当面发过火,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
“滚!”
很快,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听澜坐在边上,指尖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桌面,低头敛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而孟京棠始终站在原处。
她安静不说话的模样,孤高清冷,攻击力十足的五官有种倔强感,让人很想攀折。
沈听澜问:“过敏好了吗?”
“好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身上的红疹就都褪干净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沉了脸,斯文的面孔多了两分凛冽的寒意。
“我检查一下。”
啊?
孟京棠茫然抬头时,沈听澜已经抓过她的胳膊,反手将人扣在椅背上,以一种极屈辱的姿势跪坐着。
高开衩的旗袍露出白皙纤细的双腿。
“不要。”
她握上了沈听澜的手,手心冒着密布的冷汗,央求道:“我身体不舒服……”
是真的不舒服。
过敏虽然不严重,好得也快,但把她的生理期提前催了出来。
所以,她今天根本不会跟人发生关系,也不可能发生关系。
沈听澜眼底涌过难以压制的怒气。
“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
“我要是晚来一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脱干净了送上床让他们玩,嗯?”
她是没脑子还是没眼睛,竟然连王振邦这种人的鬼话都信,难道看不出他们这群人对她的意思。
不过想要吃干抹尽后白嫖而已。
孟京棠用力推开他,紧接着一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她愤怒地讥讽道:“是又怎么样。”
“沈公子不也对我感兴趣,随时随地想要上我,既然如此,卖给谁不是卖。”
她不想同沈听澜吵架的,至少不愿意和他撕破脸,她也没资格去撕。
沈听澜替她解了围,又多次出手帮她,她原本应该心存感激,但他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她没那么蠢,也没那么自轻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