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他一向如此,少言寡语。习惯就好,性子不坏就是腼腆了些。”
拾柴老者体内空盈,不曾修习也不曾练武,只能说比寻常上年龄的老者健壮一些。
他将暗一劈好的柴抱起往屋内走,已然司空见惯。
池砚看了一眼孤零零落在地上的斧子——暗一明明就是在躲他。
池砚从善如流改口询问:“我是新来的,请问需要我做些什麽?”
老者:“不就是那间屋子的事。既然你来了,在你之前的人定然又犯了忌讳。已然再三强调过,不可擅动屋内摆设,一切都要物归原位。尊上留了图样,按照画像里做便是,门也切勿关死。”
“几日去一次便可,不需太勤,万不可触碰屋中衣物!”
池砚惊讶看他:“有必要这般小心吗?若是未按图样又会如何?”
“来这地方做事,你的好奇心会要了你的命的。”老者摇了摇头不愿细答,径直进了屋子添了柴火。
此处隐隐形成一处村落,炊烟袅袅,住在此地的人不多,生活却还算惬意。
走开不远,池砚就接连看见许多普通人背着行囊就要进山,对上池砚这个生面孔也是微笑热情冲他点头算作招呼。
提及殷演时,大多态度尊敬,修仙界恶名昭着的魔尊在他们口中像是行善积德的大善人,只是细问又不愿多答。
池砚还是在小村里寻了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从他口中套出了些话来。
村里人多忙碌,进山出山。就是村间留守的人也多是在编织建造,做些手工活。
抱着硬饼坐在台阶上仰望天空的少年便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观他年岁,池砚估摸着他不是殷演找来干活的仆从,更像村里人的家眷。
听到池砚主动问及魔尊,他眼前一亮,像是终于找到分享的对象,抓住池砚悄声道:“我给你说的这些你可不能同别人讲!也不许告诉其他人是我说的!”
池砚点头在他身旁坐下。
许是白念的外貌太具欺骗效果,少年俨然将他当作了同龄人,得了保证便放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都说魔域就是阴曹地府,魔尊就是地底阎王,魔修杀人不眨眼比之君王更残暴……起初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吃的,大家怎麽也不会搬来。”
“其实啊,暗大哥说了,所谓仙魔只是两种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修炼方式,魔修的修炼方式是极端了一些,但现在的魔尊不是个坏人!”
“大家现在都好好的,比以前挨饿受冻的时候好太多了!”
“打扫的好像是魔尊认识的人住过的地方,你说原本的主人会不会跟我们一样也是普通的凡人?听说魔气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在魔域中沾染魔气的事物就很难再清理干净。山里也总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待久了就会浑身难受,只有那间屋子和院落不一样。”
“一定就是我们经年打扫的功劳!还得感谢那人,不然大家也没办法安定下来!既然常打扫,总有一天主人也会回来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遇到恩人!”
想到慌乱间留下的一室狼藉要被一村人时时打扫,还得按照殷演给出的图样恢复“原貌”……
对上少年因好奇而闪闪发光的眼眸,池砚耳根有些泛红。
他更不理解殷演在想什麽了。
清出一片魔域的“净土”对魔尊有什麽好处?
池砚不自觉问了出来。
只见少年思考了一瞬摇了摇头:“魔尊怎麽想我是不知道了,但是留下那间屋子一定对他有什麽意义吧!”
“尊上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大家都很感激他,要是有机会能亲自道谢就好了!”
少年的倾慕很是直白。
与此同时池砚也感受到了逐渐靠近的浓郁魔气。
亲自感谢……,这不就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