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也觉得该让阿月换夫子,或离开县学?”
沈回点头,“嗯,秦明风的行为已经耽误了阿月的学业。长久下去,对阿月来说并不好。”
凌星低头思索,准备明天从镇上回来时,同林县令商量一下看看。
毕竟名额是县令想办法弄来给他的,不好什麽也不说。
知道凌星第二天要回云霞镇找屠海,沈回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一大早就去县学请假。
夫子都没到,他提前写了告假信,托门房带给夫子。
两个小的早起吃完饭,一个去县学,一个去医馆。
沈回租马车到院子接上凌星,朝着云霞镇去。
到镇上时,天色尚早。
今日到镇上城门,许七也在。
自从去县城,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许七。因有急事在身,三人没多寒暄,定下中午一起在铺子吃饭,凌星和沈回便匆匆赶去赌坊。
屠海听说凌星和沈回来找他,还以为听错了。
两人如今都是大忙人,不去县城都见不着。
这不年不节的突然赶来见他,定是有事。
屠海叫人赶紧把人带後院相见,自己亲自烧茶待客。
也就还有三四日功夫,云水县赌坊就都得被抄。
凌星茶也喝不下,让屠海叫手下人离开,说有要事相商。
屠海见凌星面色凝重,心知是出大事,打发走闲杂人等,屋里只有三人。
他关上门问凌星,“到底出什麽事了?怎麽如此严肃?”
凌星压低声,把林县令的话和屠海说了一遍。
屠海越听脸色越沉。
于他而言,这还真是……天大的祸事。
“屠八爷,此事切莫声张出去。”凌星提醒道。
林县令敢和他说的这样直白,早就做好若是泄露後的准备。
听县令话里的意思,屠海若是有其他不该有的动作,或是声张出去,怕是活不成了。
从小就经历着天灾,艰难求生的屠海,最是惜命。
没有什麽,比他还有兄弟们的命更重要。
求生的本能让他很快就做出决定。
“凌哥儿,多谢你赶来告知,此事我心中有定数。三日内,会彻底搬离赌坊。对外我会说厌倦陆地上的日子,还是想上船,在水上漂着。”
他本就是渔村出身,一直以来,也总会对外说怀念出海的日子。
虽然海上危险很多,亦有人抵抗不了的天灾祸事。
可他的内心,却是还是会想着出海的日子。
或许,是因那些日子里,全是他与家人相处的回忆。
这个理由并不突兀,也有迹可循,凌星点头。
“我和二郎先走了,八爷快点收拾,尽早离开。”
屠海送凌星和沈回离开,立即叫来兄弟们,关门商量一个时辰。
得益于一年前从凌星那交易换来的凉粉方子,因年纪大或是伤势严重退下去的兄弟们,已经完全靠此为生,早就脱离赌坊内部。
这次的动荡影响不到他们,而且不想上船的人,也可以拿着凉粉方子,去别的地方摆摊子过活。
一起从渔村出来的兄弟们都没有选择留下,他们知道,如今只有更加团结的抱团在一起,才能闯出更大的一方天地。
是比起在镇上开赌坊,更广阔的天地。
他们,也怀念着船。
真是奇怪,在船上的时候,整天想着在陆地上生活。真的在陆地生活了,又想船上的生活。
大家表态做决定後,屠海不敢再耽误时间,收拾起行李和多年积蓄。
抄赌坊之前,赌坊关门,人不会有事,带走的金银细软也不会追回。
但不动産会尽数归公。
这麽多的积蓄肯定没办法全部都带走,时间太短,一些田地,铺子根本来不及卖出去,只能归公。
不过金银珠宝也有不少了,足够兄弟们过活几年。
赌坊白天黑夜都不会关门,怕引起注意,今日也只是後院忙起来,前面还是和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