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有意拿“家人血脉孩子”反过来“倒逼”老爷子。
这招也是她这些年最会用的,谁让沈洲河一家人口少,又没小孩儿,她觉得自己“手握”沈家的大半“血脉”,老爷子重视家庭,怎麽也能被她“拿捏”住。
她还想呢,这会儿前面主宅必然冷冷清清,老爷子见他们不在,桌上没他们,也没孩子抱着让他逗,肯定又是一顿吃得不痛快的晚餐。
她哪儿知道,前面主宅,沈洲河虽然有工作没回来吃饭,但卫澜和沈叙宗都准点回来了,老太太也再次下楼,一起吃饭。
有奚拾,又有会聊天的老太太和搭腔的卫澜,老爷子这顿饭吃得根本一点儿都不冷清。
奚拾还聊起从前酒店的一些趣闻,引得卫澜和老太太笑得不行,老爷子虽然没笑,继续板着脸,但耳朵早就已经竖了起来,不自觉地去听奚拾和卫澜他们聊天说笑的话。
冷清?
不痛快?
不存在的。
有奚拾和大家畅聊,这顿只有他们一家三代人的晚饭吃得温馨又热闹。
老爷子为了多听一点酒店八卦,还特意多扒拉了几口饭菜,多在桌边坐了更长一些的时间。
想胡月他们一家为什麽没有来?
不高兴?
老爷子光顾着听八卦了,根本没顾上想後面副楼那一家子,更别提什麽会不高兴。
他完全没有不高兴,反而在听到奚拾讲一件趣事的时候,忍了又忍,才没有破功笑出来。
老太太和卫澜早已笑得前俯後仰。
奚拾也笑,边笑边转头去看沈叙宗,和沈叙宗含笑的眼睛对了下。
一家三代人,这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反倒是胡月饭後一直在琢磨:老爷子不高兴了吧?知道他们一家人的重要性了吧?
是不是骂沈叙宗了?
是不是让人把副楼通向主宅的侧门打开了?
她让保姆去看,保姆看了,回来,说门还是锁着的,胡月又焦心又怄气,心想:那我们就明天也不去前面吃饭!
後天不去!
大後天不去!
这周不去!
下周也不去!
不去啦!
啊——!
前面主宅,是一向心软又为卫澜他们考虑的包阿姨饭後提醒道,说:“侧门不然还是开了吧?”
这样公然撕破脸,她想来想去,怕回头沈曦他们会在公司给沈叙宗使绊子。
她不懂商业生意上的事,她纯粹担心沈叙宗,也想着回头奚拾就要进公司了,别到时候又给奚拾闹什麽不愉快。
包阿姨是在愉快的晚饭结束後,来递擦嘴擦手的热毛巾的时候说的,说得十分委婉,也根本没提什麽沈昼那边会不会报复这种。
卫澜一听,心念一转,故意当着老爷子的面幽幽开口道:“是啊,是不是门锁了,他们今晚都没来吃饭呢。”
老太太沉稳地垂眸擦着手,没作声,奚拾和沈叙宗也没开口。
老爷子这时擡头瞥向长桌那头属于沈昼他们一家人的位子,重重地“哼”了声,回包阿姨:“不用开!锁就锁了,他们爱过来不过来。”
说着毛巾往桌上一搁,起身,离席。
卫澜和老太太默契地对了一眼,奚拾也转头和沈叙宗对视,默默挑挑眉峰。
等老爷子上楼了,看不见身影了,又过了会儿,卫澜低声开口:“胡月那蠢货又来这套。”
老太太根本不放在眼里:“随她去。”
沈叙宗神色淡淡,没有表态,奚拾笑笑,也没有说什麽。
但相互再一对视,除了沈叙宗,其他三人都笑了——不是笑胡月如何,而是纯粹因为奚拾吃饭时说的那几件趣事。
老太太忍俊不禁,卫澜笑得擦眼角的眼泪,奚拾笑说:“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笑话,轻易不拿出来分享的。”
老太太和卫澜还在笑,笑得肚子疼,奚拾则转头,去看沈叙宗,沈叙宗的手臂搭在奚拾的座椅後,见奚拾看过来,眼里有明显的笑意和温柔。
楼上,老爷子边拄着拐杖往自己的书房走,边憋着嘴角破功地笑了出来。
当晚,回房间,沙发上亲吻着温存了会儿,奚拾靠在沈叙宗怀里里,提到白天自己在山庄里转了转,又提到自己跟着包阿姨去了沈叙宗小时候住的卧室丶看到了沈阔的照片,奚拾关心道:“大哥刚走那会儿,你是不是很伤心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