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莫要这般说,巧儿受宗主收养再造之恩这辈子都无所报答,这端茶递水的杂活还是都交给我吧。”
她见我低头道谢不免小脸红,她衣袖都挽到了胳膊肘后,小手在我面前连连摆动,又赶快上前将我搀扶坐稳,把肩膀上搭着的布巾放入温水中,拧了几圈。
“我过些日子会和宗主说上一说,再新招些个丫鬟婆子,你也能轻松上一些。”
巧儿刚把我身上的衣物缓缓褪下,听我这样说又急忙抬起小脑袋瓜急呼呼道。
“小少爷,是不是巧儿手脚笨拙伺候得不周……巧儿……巧儿只想一个人伺候小少爷……”
我当然不会那样想,只不过自从我半个月前参加百家大典被那东瀛小鬼一脚踢下擂台,身子到如今依旧不得康复,虽无大碍,可一连半月有余都四肢无力,行动困难。
最近的衣食起居自然也都落到了七巧一个人的身上,看她一人忙里忙外,每日不得空闲,也是于心不忍。
“傻丫头,你多心了,我无非是见你一人操劳,怕你这小身子骨吃不消罢了。”
巧儿抬起手,将手中的热布巾从我赤裸的身体上缓缓擦过,一阵暖意顺着毛孔钻进身子,将我多日来的病痛消散了许多,我舒服的长松一口气,侧目瞧着身旁这个从小就陪伴在我身边的小丫鬟,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立刻羞嗒嗒的撇过脸蛋,耳根子红了一片。
当年河北一代屡造关外胡人劫掠侵扰,而青州自然也成了流民南下的第一个落脚点,娘亲生得菩萨心肠,没少接济这些久经战乱之苦的饥民,经常在泰山下与附近的佛家寺庙一起施粥诊病,甚至多次上表当地官府开仓放粮,而尚在襁褓之中的巧儿也是被娘亲在那时所收养。
“小少爷,您身上的伤还疼吗?”
她小心翼翼的在我的背上擦着,又将我的胳膊举起,在腋下和两腰肋骨处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生怕落下哪处不干净的地方。
这傻丫头见我身上并无伤痕,以为我已经痊愈,却不知我现在连站起来都要喘上半天,更别谈去外面耍上几套拳脚。
一想到那从东瀛来的神秘孩童竟然功夫如此了得,我堂堂清道观席弟子居然被他一脚踢到病榻上起不来床,心中便窝火得紧。
“小少爷……您把这里也脱了吧……七巧……七巧帮您好好擦擦。”
我这边还满脑子都是百家大典那日生的一幕幕,却不知七巧已擦完了上半身,她又换了一条干净的布巾,将污水倒掉,打来一盆清澈的温水,而眼神却有些不自然的瞥向我的下半身。
我一时还没察觉她要做什么,但一看她那红扑扑的小脸和紧紧抿着的樱唇,马上就知道这小丫头是要帮我洗那里。
“这……算了……你今天也操劳了一日,定是乏了,快去歇息吧。”
七巧见我有意推脱,还以为我不好意思,当然……我确实是心有芥蒂,我和她从小玩到大,虽有主仆之分,上下之别,但也算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小丫头全身上下哪里我没见过,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个已经到了破瓜之年的婷婷玉女,我邱子源生得男儿身,自然也好女色。
可总不能让丫鬟替我擦洗男根,清洁私处吧。
这要是传出去,一向教导我要恪守男女分寸的娘亲还不活撕了我。
“唔……小少爷莫不是……莫不是瞧不上巧儿……巧儿虽为下人,可……可并无他想,巧儿只想一生一世守在少爷身边,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我见她两眼一红,螓也低垂了几分,话中竟有哽咽之音,几率丝顺着红通通的耳廓垂下,遮挡住半边俏面,娇小怜人的身子竟是不自觉的轻颤了起来,好似有说不出的委屈,道不完的冤枉,可着实是可怜个人儿。
“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邱子源怎会看不上巧儿你,我……你忘了咱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我自然是不会哄女人,因为我活了这么大身边的女人也不过萍姨,娘亲和她,尤其是对年纪相仿的女子更是一张口便不知道在讲个什么。
巧儿听我这样说,马上破涕为笑,她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踩着花头布鞋,俏生生的凑过身抓住我的手,情急之下又觉得乱了尊卑,马上便将那白生生的手儿抽了回来,只是羞臊着脸蛋,傻乎乎的望着我,两只水汪汪大眼睛煞是好看。
“傻丫头,等本少爷日后出人头地,定要将你这小美人收了!”
我调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七巧本就含羞带臊的小脸又是潮红了三分,彼时年幼,我们没少玩那些扮新娘装新郎官的小孩子游戏。
她八岁那年,我将一木簪送于她当做定情信物,说以后要娶她为妻,小丫头自此以后一直戴着此物,看来她始终没有忘记我当年的随口之言。
“七巧身子卑贱,不求得那名分……倘若少爷真念得巧儿,巧儿自愿做小,床前床后伺候少爷与主母。”
她微微俯身,瘦弱的身子倚靠在我的臂膀里,我顺势将她抱入怀中,攥住她烫的小手,嗅着她间皂角混合着处子体香独有的味道,感受着她那张温热红润的脸蛋紧贴着我的胸口,倾听着我的心跳声。
吱呀……
房门被无声的推开,我脑后一惊,这个时间段怎会有人还登门,我所住的地点正处在泰山之巅,距离宗门尚且很远,都到这般时辰还会上门,且连门都不敲的……
娘亲?!
没等我做出反应,七巧已是马上起身,慌忙的整理着有些散乱的衣襟,还没等娘亲现身,她身上那好闻的牡丹芬芳已先一步钻进我的鼻息里,将之前七巧留给身上的味道冲刷掉。
“宗主……您来了……”
七巧只是低着头,有些无措的搓着手,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而娘亲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美目流连间望着那盆热水若有所思。
“娘亲……是孩儿行动不便,便让七巧去打些水来,帮孩儿擦擦身子。”
我当真是实话,娘亲对道观内的师兄们管教极为严苛,尤其是男女关系这一条更是严上加严,师兄们每次随娘亲下山施粥,传道,没有娘亲的允许,自是不敢接触女施主。
用她的话说,修道者一旦沾染女色,动起淫念,便会使得真元外泄,精血失衡。
只有达到一定境界,方可结识道侣,阴阳交合。
“无妨,你先下去吧。”
娘亲点了点头,示意七巧离开,后者踩着小碎步赶快走到房门前,临走前却眨着有些红的春水眸子依依不舍的望了我一眼,我哪里敢去看,只是装傻充愣当起睁眼瞎。
屋子中的氛围有些微妙,我平日里与娘亲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更不要说自从被那小鬼踢到了病榻上,早已颜面尽失,心中羞愧难当。
娘亲对这次百家大典极为看重,大秦国力日衰,道门又屡遭排挤,前番天人二宗相助萧关,可最后却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朝内那些主和派更是借机大做文章,将丢关失地的黑锅悉数扣在了道门的头上,却对那些诸子百家中作壁上观的其他宗门学派一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