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鹤深钻进被窝了,她一次也没偏头看过来,然而就在他坐好,掖好被子的那刻,妹宝把小本往床头柜一丢,猛一下扑过来,跟玩疯的小狗似的,压进他怀里。
她穿得那麽薄,真丝睡裙颜色浅,胸口一条缝,直通那条窄窄的沟壑,上面潦草地系了个蝴蝶结,里面内衣都没有,浮出若隐若现的轮廓,一半压在他胸口,一半拱在他眼底,才十八岁,怎麽能出落得那麽……
梁鹤深嗓子干,擡手往床头柜上抓杯子自救:“才九点多,还能再背会儿,继续背,我听你发音对不对。”这个时间,高中都还在上晚自习,他倒是没想把妹宝送去学校拘着,杨雯能教她,但主要还是起个班主任的作用,其馀的家教老师他还在筛选。
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妹宝嘟哝着嘴,有点不乐意,往上又挤了挤,腿也搭在他身上,完全不考虑他是个什麽身体情况,就这麽磨蹭着他的那里,跟毫无察觉似的。
很胀,不舒服。
妹宝没有要挪坑的意思,等梁鹤深把杯子放下了,她摊开手臂去摸小本,两米多宽的大床,隔着老远的距离,哪里摸得到,她收回手,改成摸他的脸:“世叔,您腿疼吗?”
梁鹤深注视着她:“不疼。”
妹宝心疼地望着他,手里还是揉他的脸,像在揉汤圆:“cheater,c-h-e-a-t-e-r,您要是疼就说,我可以给您揉揉,我给爷爷也捶肩捏背。”
骗子?梁鹤深哭笑不得,某些地方更胀了,几乎抑制不住。
梁鹤深抓住她的手,拖住她的腰,把她往跟前带了下,结结实实让她的身体抵在那个地方,引导她去感知,然後,低下头,轻轻吻住那瓣唇,舌尖划过齿关。
她老老实实的,等他来探索。
然而这个吻浅尝辄止,有一点年长之人的稳重在里面,怕太浓烈反而叫她害怕。
唇齿松开,梁鹤深笑了:“老实点,背单词去。”
“什麽溪特儿,音错了。”他擡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听着,titr,重新念。”
妹宝不念,她抿抿唇,弯着眼睛说:“世叔,我生理期结束了。”
梁鹤深愣了下,这下何止是小腹丶胸膛,连脖子都烧起了,火苗直窜上天灵盖。
太明显的暗示了,没有哪个成年男人会听不懂,他费力吞咽,这次是真的想把她无情丢开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她再去碰那种药。
“要不要,您要不要?”妹宝两条胳膊紧紧缠着他,掰都掰不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种话。
太可怕了!
梁鹤深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他真用了些力气,好不容易把人从怀里摘下去,哑着声音冷冷说:“不要。”
“cheater,世叔,cheater!”妹宝说,这次发音很标准,视线往下,看着被窝里的小山包,“您不诚实,明明想要,为什麽说不?”
为什麽?为什麽?梁鹤深卡壳了,他做奥数丶物理竞赛时都没卡过壳,当务之急是伸手去遮住那双不谙世事但出格失礼的眼睛。
然後大脑疯转着组织措辞:因为她年龄还小不该痴迷这种事?因为她身体可能没恢复好要好好休息?因为天气已晚?因为要背单词?因为……靠,因为他没有买套啊!
梁鹤深闷闷地说:“因为我累了。”
妹宝沉默了会儿,回想起今天逛展会,别说梁鹤深,她小腿肚也走得疼呢,梁鹤深两条腿,现在只剩下半截小腿肚了,肯定比她还难受,所以,她平静地认同并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
“好吧,那就下次吧!”妹宝翻了个身,掀开被子钻进去,手往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然後又支起身子,拉开床头抽屉,小心规整地放了进去。
“……”那是什麽?梁鹤深两只眼睛都傻了。
“啪”的一声,妹宝关掉床头灯,缩进被窝里,侧着脸,懒懒的,又悠悠说:“Ho’sreallylate,I’mgoingtobed,Goodnight!”挺僵硬的发音,恨不得把每个音都用中文替换掉。
“……”梁鹤深整个人也是僵硬的,他僵硬地侧过身子关灯,僵硬地缩回被子里,僵硬地帮自己和妹宝掖了掖被角。
妹宝慢慢挤过来,黑暗中盯着他,轻轻慢慢的呼吸荡在耳边,带着缕缕清甜的味道。
良久,梁鹤深侧了下脸,一个湿漉漉的吻,蝴蝶撷蜜般栖息在唇边,毫无预兆的,花,瞬间就开了。
有完没完了?还睡什麽呀?
梁鹤深毫不迟疑地伸手过去,揽着细腰将人搡进怀里,身体也跟着压过去,重量自然没有完全放过去,只是暗戳戳明示着,紧紧抵着她的腿,喉结滚动贴在她的鼻尖,低磁的声音响在夜色中,有种连绵细雨浇进繁茂雨林,看似不徐不疾实则急促慌乱的感觉。
“下次,是什麽时候?”他轻抚她的松软额发丶秀气眉棱,极力克制,还是想温柔一些,循序渐进,不想那麽急切丶猛烈,跟个色欲熏心的老禽兽一样。
妹宝笑了,在他怀里乱动,柔软的手指擡起来,碰了碰他挺拔的鼻梁:“那就……数学试卷考到及格线时。”
梁鹤深更加僵硬了,但心里柔软下去。
那没办法了,不过这样紧紧抱着就很舒服,溺了太久的人抱住了他的浮木,虽然仍是飘着荡着,但分明有种劫後馀生的平和安稳,他喟叹着笑说:“那赶紧睡吧,明天高低要给你挑个绝顶好的数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