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医生又怎样?子弹会拐弯?”温砚没了好脾气。
“听着,呆着哪儿也别去,外面被包围了,我会带你出去。”谢不辞忽视她的话。
谢不辞的队友都带着伤员掩了起来,得等这场枪战结束才能继续抢救。
而在外边,还有几个从楼上逃下来的妇人,谢不辞步子飞快冲了过去,掩护着患者躲避好,从腰间抽出纱布开始简单地疗伤。
温砚看着满眼都是担心,稍不注意可能今天她会和谢不辞永别,不敢想,想到都觉得很糟糕、很难受。
温砚将孩子护在怀里,将人塞进了一楼敞着的仓库里,出来后朝着谢不辞跑去。
谢不辞身侧的一堵墙本就岌岌可危,经过这一场随时有坍塌的风险。
在墙体摇摇欲坠之时,谢不辞手速极快处理伤口。然后搀着妇人躲到一楼。
此时的温砚刚到这儿,她反应迅速拉过谢不辞到自己怀里,一个翻身后背压上墙,脖子上的相机将她们阻隔,温砚也被硌得胸口刺疼。
随即一声‘噼啪’炸开在她靠着的厚墙上,温砚惊魂未定,呼吸里都噙着冷汗。
这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她这举动是无意的,但就是这样无意的举动,救了谢不辞。
外面声音还在继续,温砚小口喘着气,眼里像是盖了一层泪膜。晚一秒,那颗子弹定会穿膛。
她抬眼去看谢不辞,对方眼里落了一丝寒凉,呼吸也变得很沉,就这样端端地看着她。
她们没有说话,而她也不敢再看谢不辞的眼睛,垂眸时长睫上挂着水雾还在抖动,不注意眼泪就滑倒了面上。
但她没想到的时,这一颗眼泪,是谢不辞伸手替她擦掉的,对方指腹上似乎带着一层湿温,动作轻柔。
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直到外面变得安静,维和分队到了赢了这场恶斗。
此时,谢不辞清清淡淡地问她:“温砚,你是不是不要命?”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温砚嗓音在抖,指尖压着手心,气息从喉咙出来时,她额头冒了冷汗。
谢不辞淡淡地呼出一口气,语气闲淡:“你挑刺倒是厉害。”
“谢不辞,你别说我。”温砚抬眸看她,眼中多了几分怒意,“你既然知道你是医生,你就应该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才去救人,战地医院的人手本就不够。”
谢不辞按兵不动看她,淡淡开嗓:“所以你是想扯平?”
温砚明白她什么意思,但至谢谢不辞为什么会问这句话,在当下,她想不到。
外边有人唤了谢不辞一声,她应了后,对着温砚说:“你要是不过来,这一枪打不到这儿。”
这话一撂人出去了,话里的意思不多想温砚能明白,她反应很快,一点就通,现在冷静想想,的确是这样。
出门后,谢不辞还是带着枪继续停在废墟地,检查着孩子的伤口,还有检查从楼上解救下的群众。她握着手里的相机久久没动。
这画面,站这儿拍显得她薄凉,不拍这一刻只是定格在她个人的脑海中。
“诶!温砚。”
温砚听到声音,愣了好几秒才回头看去,赵煜收了枪走来:“你怎么还在这儿,走了。”
赵煜看她的注意力在谢不辞身上,谢是问:“你是跟着战地医院的车回去,还是跟我们走?”
医院的车坐得下,这样回去更加方便。谢不辞听到了这句话,抱着孩子上了车后又回头看了温砚一眼。
“我跟你们走。”温砚在哈厮小镇最后一次举起相机拍了照片。
“她说不行,她说伤害自己,就不能见面了。”
“她没主动寻死过,每次都是无意识的情况下自溺,可即便无意识,她也记得不能用刀片自。残。我想可能谁跟她约定过什么?谁知道呢,反正没什么用。”
钟珊扔了指尖快燃尽的香烟,鞋底轻碾:“你真该谢谢我,她因为你变成那副鬼样子,因为你差点死过多少次,我就救了她多少次,我没让你变成杀人犯,灌你几杯酒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记恨我?”
“你的前途多重要啊?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以利用她,抛弃她,可以毁掉她的人生。没错,你可以觉得能做到这些都是你的本事,这么想的话,那你遭受压迫也不过是技不如人,怨得了谁呢?做人总不能太双标,只能接受自己对不起别人,却接受不了别人对付你,是吧?”
“我知道的,我说的,只是我了解的一部分。更多的我看不到的地方,她是怎么过来的,谁知道呢?她不会告诉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喜欢你,要照顾你的情绪,不想让你背着愧疚,可能是这些原因吧,她在乎你,不想让你知道,但我不在乎,我觉得不行。”
“你凭什么不知道?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觉得一切都能过去?凭什么把她害成那样,还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背负,咬着那两杯酒记恨,觉得她逼你,觉得她砸了你的面子?”
“如果是她一厢情愿喜欢你,我会说她活该,可是温砚,她的喜欢是平白无故涨到这么浓烈的?是她逼你跟她在一起的?是她逼着你,强行要解决你那些麻烦的?”
“你如果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就别告诉她我跟你说过这些,你如果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就对她好点,别再把她推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