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温砚避开谢不辞的目光,摸摸鼻子轻咳一声:“就是想试试你能不能听见,这耳机隔音真好啊!”
谢不辞反应慢半拍似的,迟缓地应了一声,没再支着下巴发呆,而是伏在桌面,把头埋进手臂。
像是睡着了。
教室重新安静下来,温砚也没再动手动脚,老老实实坐着刷题。
本周轮到大周假,周五下午课程结束就开始放假,直到周日下午返校。
临近下课,温砚托着下巴问谢不辞:“谢不辞,你周末有什么打算?”
她们在学校可以算形影不离,但出了学校还是很少交流,真正的朋友绝对不会只能依靠校园这个枢纽联结。
谢不辞犹豫了一下:“要回去一趟,参加宴会。”
叫她的人看着她的脸,表情惊讶:“抱歉,我认错人了,你长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我还以为她提前从国外回来了。”
温砚不冷不热道:“没关系,我长得大众。”
“你的长相怎么能说是大众?”那人笑了笑,又道:“你是那个叫温砚的明星吧?我看过《剑不平》,刚看的时候就觉得你跟她很像,还发给她看了,她自己看了都觉得神奇。”
“不止样貌像,连身形都差不多,今天看到你我还发现你们两个穿衣风格都像,看着跟一个人一样。”
“说起来你长成这样还有个好处呢,你不是跟老东家解约还没签新公司?好像还要跟星娱打官司对吧?”
他凑近几分,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轻佻:“谢氏集团的谢总也来了,她看见你今天这个样子,一定会帮你……”
她知道对方言之未尽的话,意有所指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们的关系圈子里人尽皆知,而她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茶余饭后的笑谈。
或许私底下还会打赌,赌一赌到底是白月光归国踹飞替身小情人,还是替身小情人俘获金主芳心,取代
温砚不说话,男人却仍旧说得起劲儿:“不过她马上就要回国了,你要是有想法可得抓紧了,毕竟那是跟谢总一起长大,还救过谢总命的人,等正主回来,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冒昧问一下,”温砚打断他的话,笑容微敛,语气好奇:“你口中的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今年贵庚?”
男人脸上笑容僵住,一时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温砚像是看不懂他的脸色,继续追问:“是因为大我太多不好意思说吗?三岁?五岁?七岁?总不能八岁九岁吧?”
“你既然说我跟她长得很像,又说她在国外待了很久,那她应该是跟我差不多大时去的国外吧?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跟以前一样吗?”
“不过我现在就是谢不辞最爱的样子,”温砚脸上重新浮现灿烂笑容:“到底我更年轻,谢总会不会移情别恋,也还两说呢。”
男人面色铁青地离开,温砚心下嘲讽,坐在僻静角落。
她知道男人八成是谢惊鹊或者白妍送来挑拨关系的,但现在不好直接跟她们对上,只能气一气传话的狗腿子。
【我觉得谢不辞不像是那种心有所属还会去找替身的人,】系统小声嘀咕:【说不定宿主是误会谢不辞了呢?】
温砚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谢不辞第一次让她以女伴身份,陪她参加正式宴会那天。
突然回国的白妍同样出现在宴会上,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的礼服,连面容打扮都如出一辙,迎着周围人或诧异或看好戏的目光,主动走上前来跟谢不辞道一声好巧。
故人重逢,谢不辞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温砚理解,自己找替身被白月光知道了,当然觉得面上无光。
所以她们熟稔交谈后,白妍问起她的身份,谢不辞犹豫后说:“只是朋友。”
她一点也不惊讶。
倒是宴会结束后,一路沉默无话,到了家谢不辞却忽然攥紧她肩膀,紧盯着她问: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
情感与现实利益在脑海中碰撞,理智告诉她应该继续体贴圆滑地揭过话题,不让金主为难膈应。
可那些分不清辨不明的情绪裹挟着她,让她头一次冲动显露出柔软的刺。
她抚摸着谢不辞的脖颈,懒洋洋笑了一下,语气轻慢而嘲讽:“有什么好问的?姐姐不用担心,我一点都不在乎。”
“一场交易嘛,谁会傻到把自己搭进去?”
——她想谢不辞痛,想她哭,想她失态,好以此来证明她在谢不辞心里也是重要的,好以此证明谢不辞对她也有几分真心。
然后呢?
她恍惚好像看见了谢不辞的眼中流露出悲哀与痛意,可仔细再看,却又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臆想。
谢不辞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冷静自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