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辞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闭上眼从喉咙里憋出两个字:“……试试。”
那死结打的紧,又穿过壁灯挂着,温砚挨得近,咬开那死结的过程中,唇瓣难免会碰到谢不辞手腕。
谢不辞忍不住攥紧手指,片刻后终于感到手腕一松。
被绑了一夜的手腕处留下肿起的红痕,在皓白的腕子上愈发显眼,伤口有些破皮,又痛又痒。
谢不辞忍下,捞起一件衬衣在被子里穿上,扣好扣子,扶着床缓缓坐直。
双腿酸软腰肢无力,感受着身下空荡荡的触感,谢不辞的目光搜寻着,最后落在地上某处,陷入沉默。
温砚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又很快收回,有些心虚地开口:“我这里有一次性的……新的,我去给你拿!”
谢不辞揉了揉太阳穴,叫住温砚:“我先去洗个澡。”
温砚立即道:“我帮你。”
“不用了。”温砚的目光几乎瞬间变得失落,谢不辞顿了顿,无奈开口:“我没衣服穿了,帮我找两件你的衣服吧。”
温砚立即应了一声。
谢不辞进了浴室打开淋浴,放热水时忍不住扶住洗手台,支撑身体。
热气萦绕浴室,镜面上也渐渐起了层雾,谢不辞伸手抹掉水雾,看见身上交错的吻痕。
那些深浅不一的暧昧吻痕颜色鲜艳,伸手按上去时却只剩下轻微的痒意。
除了脖侧上的那个显眼牙印。
她伸手捂住牙印,却又露出了手腕上的红肿勒痕,不由心中喟叹。
一把年纪了,第一次居然还能搞成这么惨烈的样子。
谢不辞洗完澡又磨叽半天,吹完头发才穿着浴袍出去。桌子上已经摆好早餐,温砚给她准备的衣服整整齐齐摆在床上。
温砚刚刚跟系统经历过一番论战,好不容易哄骗过去,现下正抱着膝盖蹲在床边,手里捏着管药膏,听见开门声回头看她,语气可怜巴巴:“我给你上一下药好不好?”
谢不辞走过去坐在床上,温砚小心翼翼给她手腕上药,心里盘算着说什么才不会让谢不辞生气,头顶却忽然落下只带着热气的手,继而是谢不辞嗓音沙哑的询问:
“头疼不疼?”
温砚抬头看她,没想到谢不辞会这样问。
谢不辞手指贴在温砚太阳穴上,学着温砚那次给她按摩时的样子,轻轻揉着:“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头疼不疼?”
“疼也是我应该的,”温砚唇瓣轻抿,将额头抵在谢不辞膝上,闷声道歉:“姐姐,对不起。”
这声道歉,作秀里也掺了五分真心。
谢不辞又想到昨天温砚哭着说过的话,她不知道温砚为什么会那样觉得,但想来是她没能给温砚安全感,没有认真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她总觉得喜欢太浅薄拿不出来,爱太沉重不能轻言,却忘了什么都不说更会让人忐忑不安。
“不怪你,”谢不辞对着清醒的温砚,声音越来越小:“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喜欢。”
像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温砚身形倏然僵住,额头抵在谢不辞膝上,半天不能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抬头,却仍旧不敢与谢不辞对视,而是小心翼翼握住她手掌凑近手腕,轻轻吹了口气。
“可是我没做好,我弄疼你了。”
一滴泪滚落进谢不辞掌心,烫的她指尖连着心尖,都轻轻一颤。
谢不辞唇瓣张张合合,说了句有点违心,却又不怎么违心的话:
“疼也……喜欢的。”
因为是温砚。
所以……疼也喜欢的。
温砚叹气:“善待我的心脏,跳得快把我胸骨撞烂了。”
“你被我的话打动,”谢不辞说:“你在向我告白。”
温砚简直被逗笑:“背着我偷偷做语文卷子了?过度理解可不得分,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谢不辞说:“心里想的。”
“是吗?”温砚故意把脑袋凑过去:“来,让我听听它还在想什么。”
“它在想,好喜欢你。”
“它说,”谢不辞指尖搭在温砚脊背上,面容沉静,与镇定情绪完全相反的话,从色泽寡淡的双唇中说出:“它说,温砚,我们做。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