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那他们还是看错人了,她从不是什么努力拼搏奋斗的高尚演员,只是一条汲汲营营的贪婪鬣狗。
哪怕到现在,她想的也是利用谢不辞获得资源,借助她的权势更快地向上攀爬。
从前种种坚持,只是初出茅庐桀骜不甘,还没认清现实的幼稚反抗。
“那姐姐喜欢我什么?”
温砚略一用力,伸手把谢不辞拉到身边,跪坐着靠近,捧住她的脸,轻声问道:“是欣赏我的性格,怜悯我的遭遇……”
“还是因为钟情这张脸?”
谢不辞微微出神,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喜欢若是能理智冷静地抽丝剥茧去分析,说得条理清晰清清楚楚,还算喜欢吗?
跟温砚的初见是在病床上,伤痕累累的女孩躺在纯白病床上,眼眸肿胀脸颊充血,连原本的面容都看不大清。
记者媒体的长枪短炮围堵着她,谢不辞看着床上神情冷漠而麻木的温砚,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额头。
后来爷爷接手处理后续,谢不辞被送往国外公司处理业务,几年后归国。
她在电视剧上看到个很有潜力的孩子,了解之后才知道她叫温砚,因为得罪人被封杀雪藏,凭着自己的努力挣出囚笼。
她看过温砚出演的所有镜头,看着她的演技从青涩到游刃有余,她欣赏温砚坚韧不拔绝不屈服的气节,喜欢她历经磨难不改其志的坚持。
所以宴会遇见被刁难的温砚,她出手相助,有了往后种种。
彼时不知日后倾心,她看着温砚,像观赏一颗蒙尘明珠,看她经受磨砺最终焕发光彩,心中满是骄傲欣赏。
而今再想,只觉得悔意顿生。
如果能够选择,她不要什么历经磨砺后光彩夺目的明珠。
她只想回到第一次相遇,乃至更早的过去,把阿忱接到身边,护在羽翼之下,给她一世平安顺遂,安乐无忧。
谢不辞唇瓣微张,将要说话,却被温砚压住唇瓣。
“算了,我不要听你说,”手下触感柔软,微微有些泛凉,温砚轻啧一声,小声嘀咕:“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
谢不辞失笑,心想那温砚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会骗人的女人。
温砚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无端生出些恼怒,按住谢不辞堵住她的嘴,把人亲得晕头转向,好叫她再也不能分心去想些别的。
手指挑开扣子,沿着顺滑肌肤一路向下,谢不辞呼吸一滞,艰难仰头去捉温砚的手:“阿忱!一会儿还要去参加活动!”
温砚充耳不闻,扣住她的手:“那也是一会儿的事。”
屋外是近乎零度的冬日,屋内仍旧温暖如春。谢不辞身上又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光洁的肌肤上又留下了不少痕迹,她躺在床上不停喘息,身上半点力气都不剩。
温砚擦干净手指,忽然低头落下一吻。
“阿忱!”谢不辞猛地一颤,发软的手指捉住温砚胳膊,眉眼间罕见地带了些慌张:“真的不能再做了!”
“我是带姐姐去洗澡,”温砚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笑眯眯道:“我最听姐姐的话了,姐姐说不做我一定乖乖的。”
一个小时后,被温砚从浴室抱出来的谢不辞瘫在床上,脸颊通红,双目无神地想: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句话果然没错。
这条长文消息下面还有几人在阴阳怪气,是一班同学,也是匿名发言。
人性如此,喜欢一个人的理由或许都偏正向,但讨厌一个人的理由却千奇百怪,可以因为你坏,也可以因为你好。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谢承业干的。”
温砚抬头,鼻尖擦过柔软滑腻的肌肤,凉凉的,有些发痒。
她屈起手指摸摸鼻尖,这才发现谢不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凑得很近,在看她的手机页面。
“看到那几张照片就猜出来了,”温砚啧了一声:“我本来还以为他手段有多高超,原来只是说人坏话这种小孩子把戏。”
“他想逼你退学或辞职。”
温砚耸肩:“那他要失望了,这种小手段还奈何不了我。”
有人站在后门,探头喊一声:“温砚,班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温砚起身要出去,却忽然被谢不辞拉住手腕。
她一怔,低头看谢不辞:“怎么了?”
谢不辞唇瓣轻抿:“我可以帮你跟老师解释。”
“现在还不用。”
一个总躲在人身后被庇佑的人,是没办法被庇佑者视作伙伴,放在同等位置的。
温砚笑眯眯拍拍谢不辞肩膀:“谢不辞,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