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朝雪荔伸出手,郑重其事:“阿雪,偷走我。”
“阿雪,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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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点点亮起,粱尘和明景去用早膳的时候,听到暗卫们在讨论着什麽。
粱尘入座,听到他们说:“真的啊,昨天公子屋中的床都塌了。”
“轰——那声音可大了!我还听到屋里面有女孩儿的声音。我想细听呢,公子恼羞成怒,把我骂走了。”
“啧啧啧,你们说,床为什麽塌了呢?”
“是啊,这得多大的动静,才会把床给弄塌了啊。”
衆暗卫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昨夜关于林夜床板的私事。
一会儿,杀手们来用餐。他们如今和“秦月夜”脱离关系,已经完全联系不到杀手楼,心情茫然又郁闷。
杀手们听到暗卫的讲述中涉及到了女孩儿声音,便也跟着讨论了起来:
“咱们这些人里,有几个女子?”
“对啊,几个呢?”
两拨人明知故问,七嘴八舌。
明景听得睁大眼睛,耳朵伸长。她恨不得凑过去听得更清楚些,而粱尘在旁一拍桌子,吓人一跳:“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他们争论间,阿曾一瘸一拐地走入堂中来用膳食。他正在养伤,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几乎不出现在衆人面前。
阿曾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听到粱尘唾沫横飞地力争小公子是一个“君子”。阿曾面不改色,刚坐下咬一口馒头,粱尘就冲过来,夺过他的碗。
粱尘很激动:“公子的床塌了,肯定有别的原因啊。阿曾,你说,对不对?”
阿曾慢吞吞,很冷静:“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衆人眨眼。
阿曾:“公子呢?”
衆人恍然大悟,连忙跳起,纷纷扑向堂外,去寻公子——这个时辰,公子该起了吧?
一刻钟後,阿曾一瘸一拐地到了林夜的寝舍前。
寝舍门开着,衆人沉默盯着空荡荡的寝舍。阿曾从他们身後瞥去一眼,看到屋中的打斗痕迹,坍塌的床木,扔在地上的帷帐。
他依然很平静:“啊,小孔雀又被‘冬君’偷走了。”
衆人:你为什麽要说“又”?
粱尘不解:“发生了什麽?”
阿曾想到自己曾经在浣川客栈中,见过的林夜盯着雪荔的眼神。
当日心头悬着的那把刀,在今日,终于砸了下来。
他吐出一口气,轻飘飘道:“谁知道呢,也许是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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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林夜和雪荔,已经出了襄州城。
雪荔说她的计划:“秦月夜会把我师父的尸体送去南宫山,因为在我小时候,我师父带我在南宫山住过一段时间。那里应该是我师父的故土。我们要去南宫山,找我师父。”
林夜眨眼:“怎麽找,跟杀手们抢人吗?我怕。”
雪荔摇头:“挖坟。”
雪荔变戏法一样,拍一拍马匹行囊中的两把铁锹:“小贩跟我说,这种铲子挖土最方便。”
林夜不想问她是不是被骗了,林夜只是好奇哦。
他伏在马背上,委婉提醒:“那是你师父的坟墓。”
虽然他心中乐开花,正想看看糟老头子被逆徒挖坟。但是,咳咳,他还有一丁点儿良心。
雪荔想一想:“是不是不太好?”
林夜:“当然啊!”
雪荔便再想一想。
片刻後,雪荔把两把铁锹都扔到林夜怀中。
林夜手忙脚乱去接的时候,雪荔道:“那你挖,我看。”
林夜:“……”
他诚恳道:“你师父有你,真是福气。”
她不懂他的揶揄,以为自己被夸,心情很不错。他笑个不停,倒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挖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