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了车,一后备箱的花,顾潮西抱个满怀,也只能抱住一捧,剩下的全留在车上,等着第二天再拉到店里去。
他顿住脚步,用下巴指指远处的一块空地,和顾覃说:“我之前做梦梦到过现在的场景。我在车上给你咬,下了车,顾卫东来找我们,就站在那个位置。”
顾覃看一眼空荡荡的角落,心知这梦是成不了真,于是问道:“那你有没有梦到我送你的花?”
顾潮西摇摇头:“没有。”
顾覃继续问:“还梦到什么了?”
“你猜他为什么来找我们?”顾潮西不再站着不动了,转身走入单元门,回过头来问他。
顾覃很配合地问:“为什么?”
“顾之遥出了车祸,用血的时候才发现顾卫东不是他的亲爸。”顾潮西迈了几个台阶,站在楼上,停住,回头俯视看他,“狗血吧?”
顾覃伸手,抚着他的头发,附和:“嗯。”
顾潮西把他的梦境讲完:“然后他就被丑闻缠身了,什么妻子出轨风波之类的。省委就派人查他,顾书记老马失蹄,被远调下乡了。”
“恶人自有天收啊,”顾潮西讲着讲着,似乎把梦境当成了现实,“你看,没有人骂我妈妈,我也不需要在他余生的故事里出席,你也用不着因为他内疚或者自责,都是他们一家的家务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真好。”
顾潮西走到三楼,停在门前,这回没有转身:“但是顾覃,事实上,不会有那么多泼天的狗血,我的梦境也不会成真。好在那个人勉强算个清官,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在背后骂他,老百姓在前面夸他,算是扯平了。”
顾覃绕到他身前去,掏出钥匙开门:“咽下这口气了?”
“一口气憋着本来就是因为我妈。。。和你,她咽得下去,你现在又是我的,我没有那么贪心,非要谁不好过。”门锁落下去的那一瞬,顾潮西隔着一大捧鲜花,头抵上他的后背,等他打开里面那道木门,“况且姓顾的那么多人,随便他们怎么样吧,我只要关心顾覃就可以了。”
“好,”顾覃反手把门在身后关上,接过顾潮西手里的花,在一边的鞋柜上放稳,又转头去接顾潮西踮脚送过来的吻,“我也只关心顾潮西。”
顾潮西手掌贴上他的心口:“顾覃,你现在心跳得好快啊。”
顾覃伸手在他的腰后用力,两人上半身紧紧贴在一起:“被你传染的。”
顾潮西压低声音,像在说悄悄话:“那你知道心跳这么快意味着什么、该怎么做吗。”
他戳戳顾覃的锁骨:“这意味着,你喜欢——”
“我爱你。”在他的话出口之前,顾覃抢答,“这个答案是不是可以额外加分?”
顾潮西一愣,久久没缓过神来,用力吸了几口气,难以置信:“哇。天呢。你这还。。。需要人教吗,自学成才的天才。”
他的心砰砰砰砰,跟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出去,头也不回,快要把他的胸腔冲破了。
“要的。”顾覃将他揽得更紧,“如果我再心跳过速,应该怎么做,你还没说。”
顾潮西踮起脚,话音落了,刚好够他将自己的唇印到顾覃的唇上。
“懂了吗?之后心再怦怦乱跳,你就亲我。”顾潮西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这样也行,抽我、掐我、咬我,把我扒光了想干什么都行,听明白了吗?教会你了吗?”
顾覃盯住他不讲话,眼底深得可怕。
静默了几秒,顾潮西被盯得有点怕:“我的教学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想了想,刚刚在车上都那样了,顶多就是多迈一步的事,也算不上。。。太快吧?
顾覃转身,握住顾潮西的腕子,径直往卧室里带。
顾潮西腕子细,陷到他掌心里,顾覃的手指环一圈,几乎可以叠在一起。
被人抵上卧室墙壁的那一刻,顾潮西突然想起教学的疏漏,大声喊:“只有对我心跳加速的时候才能这么做懂吗,别人不行!”
衣服当真被一件一件剥掉,意乱神迷间又觉得刚刚那么讲也不太对,于是又出声纠正:“你不能对着别人心动!知道吗!”
最后的尾音陷在唇齿相接的温度里,顾覃用手周游过他全身,又张口咬他的耳朵:“知道了。”
顾潮西在顾覃的手里抖成了筛子,神志出走之际,又被一句话拉回来:“不会有别人。只有你,顾潮西。”
顾覃坐在床边,而他被顾覃托着,面对面坐在顾覃的腿上。顾覃的五指捆着他腿后的那条蛇,插进一片云雾里。
浑身早都一丝不挂,真到了这一刻,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抬头就能望穿顾覃眼底,他却执意要将下巴垫在顾覃肩窝,发誓绝不和他对视一眼。
恍惚间,顾覃的手移下去,经过指腹大小的腰窝,停在那处见证过他们许多次争执的尾巴骨。
顾潮西微微地喘,微微地抖,他或许即将迎来一场大开又大合的入侵,犯罪工具很明显已经准备就绪。
他把一声呜咽咬断在顾覃的肩头,融进一排牙印里。
“顾潮西,”顾覃压低声音,是一种非常无辜的口吻,“很浅。”
顾潮西分心乏术,几乎没意识就问出了口:“什么…很浅?”
“这里。”顾覃转转手腕,示意,“不是因为这个,你为什么在抖。”
他在抖,抖得近乎坐不住,要从顾覃的腿上滑到地上去。
一瞬间明白过来顾覃在说什么,顾潮西的脸腾一下转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