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污言秽语还在继续,越说越不入耳,祝彰哪听得了这些,差点就拍案而起:“我他妈——”
陶栩拍拍他,和他换了个位置,隔着卡座拍拍另一边,那四个人其中的一个转过头来看她。
“大哥,说话讲证据,造谣是犯法的,知道不?”陶栩心平气和。
“你一个女的,在这bb什么?!”其中一个大吼。
祝彰听见这话,心说女的怎么了,差点拍案而起,又觉得哪不太对劲。环视一圈,果然,视线范围里,清一色全是男的。
这下他是明白过来,他和陶栩这是误打误撞进了gay吧了。
陶栩也不生气,语气依旧平和,手指在穿正装的两人之间点了点:“二位精英,‘君和律师事务所’,没错吧?”
被点到的两人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没出柜呢吧,大哥们?”陶栩淡淡地笑道,“那我要是把你们刚刚说的话整理个音频往你们公司一发——”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们闭嘴就行。我们家。。。Chozy,是好孩子,就算他挑剩下,也轮不着你们,知道不?”陶栩拍拍那人的西装,“行,话就说这么多,大哥们喝着啊,不打扰了。”
两个人缩回卡座的另一边,祝彰凑上来:“草,栩姐,你真他妈帅,迷死我了。你咋知道他们是律师的?”
陶栩视线重新回到舞池里的顾潮西身上:“高调成那个样儿,名片镶着金,都从那包里露出边儿来了,我随便瞄一眼看见的。”
“录音呢?”
“没有啊。”
“和律师玩空手套白狼?”祝彰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陶栩说,“他们怕了就输了呗,我又没什么损失。自家孩子,这口气还能咽下去了?”
“那顾潮西咋办?我去把他带过来,你问问?”
陶栩摇摇头,用手机对准顾潮西的位置拍了一张,焦点定在扶在他侧腰的那只手上。
确认照片拍摄清晰了,她才说:“没用。他微信上不肯跟我说的,当面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看见咱俩,反而打草惊蛇。”
祝彰看看她拍下来的那张照片,问:“你打算咋办?好不容易碰见了,不能让他再跑了吧?”
“当然不能。他再跑一次,覃哥不得杀人。”陶栩想了想,点开微信,把照片传给顾覃,才转过头去看祝彰,“你想让覃哥英年入狱啊?”
“那不能。”祝彰疯狂摇头,然后低头看向陶栩的屏幕,暂时无人回应。
他琢磨:“是不是又接了熬夜的活了。。。”
陶栩权衡了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拨了通电话出去。接通的那一刻,她开门见山:“覃哥,我和祝彰看见顾潮西了。”
祝彰靠过去,耳朵近乎贴到陶栩的手机上,然后数着,那边静默了大概三秒没有说话。
之后,那边似乎问了些什么。
陶栩答:“在南城,具体地址我发你。”
然后挂了电话。
“这能行么?”祝彰半信半疑。
陶栩拎包,起身:“行不行,这也早都不是咱俩能管的事儿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祝彰迅速跟上:“还没喝呢,不喝了啊?”
“不喝了,咱俩在gay吧喝算什么事啊。”陶栩转头,对他单眼眨了一下,“回酒店吧。”
顾覃挂了陶栩打来的电话,看一眼时间,十二点二十。
他看着刚纹了一半的花臂,犹豫两秒,开始摘手套:“抱歉,我有急事,现在就要走,你这个。。。今天可能做不完了。要不你下次来,我一起给你做完,今天没完成的这一块不收你费用,当全图给你打个折,行不行?”
顾覃的口碑在业内有目共睹,他是个比顾客更怕麻烦的人,一般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都有求必应。
所以来找他做图的客人大多也好说话,就算真偶尔遇上两个脾气不好的,无比丝滑地刁难上两次,没有人到了第三次还好意思。
“行,这大半夜的打电话,是真够急的,”那位大哥在镜子里看看自己肱二头肌上刚纹了一半的虎头,说,“下次继续吧,甭给我打折,约上你的时间不容易,互相体谅。你去哪,用不用我送你?”
顾覃给他擦净胳膊上溢出的组织液,做好了保护步骤,答他:“不用,我去趟南城。”
“豁,那可不近呢,直接干到南江流域了都,”大哥惊呼,“现在没高铁了吧,你开车?这可得七八个小时车程呢。你忙一天了,休息休息再走吧?”
顾覃抿抿唇,最后还是摇摇头:“现在就得走。”
那一晚,顾覃开了一整晚的夜车。除了途径服务区加油、去卫生间,全程没吃、没喝、没睡。
一路按照最高限速,直达陶栩发来的那个地址,夜间人声鼎沸的PUB此时早已大门紧闭,停止营业。
早上七点四十,街边的早餐出摊,豆浆从甜的变成了咸的。
太阳升起来,晨光中,顾覃又点开顾潮西两年前发出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家里碘伏没有了。以后也不需要了。」
【??作者有话说】
且看我们覃哥如何生擒顾潮西(不是。。。
有人夸夸我们栩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