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的就自己辞了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辞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五花的胖脸露出残忍的笑来,看样子这种屈打成招的事儿不是第一次干。
孟月仙用余光扫了一圈每个人的站位,垂下头,缓缓挽着袖子。
“放你娘的狗屁!”
孟月仙一记窝心脚,踹倒了眼前的五花,刚准备动手的保姆们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她两手胡乱一薅,薅到哪个算哪个,揪头发踢脸,一套连招。
毕竟孟月仙个高年轻占着优势,身子还是灵活,但是这些保姆也都不是善茬,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一个个身上都带肥膘力气大,对着孟月仙连掐带拧,该出手的都出手,可怎么也摁不住她。
孟月仙发了狠,把前世今生的所有恨意,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眼前的一张张脸全都变成了婆家一家人,火车站的小偷,骗她钱的二房东。
孟月仙逮到一个就往死揍,死死拽着不松手还能当挡箭牌。
大巴掌,电光炮,全都挨在了挡箭牌的脸上身上。
孟月仙从未这么酣畅淋漓过,杀红了眼。
都重生了,我还惯着你们这帮臭老娘们儿?
等到孟月仙喘得跟拉风匣似的,场间只有她一人还站着,地上躺的横七竖八。
保姆五花早就没了影子,挨打的都是傻了吧唧的小喽啰,其中也有翠兰。
她站在个高的孟月仙身前都矮了一头,被孟月仙扯着领子摔了出去,半天都爬不起来。
孟月仙喘着粗气,拢了拢被扯烂的衣服,眸子里还带着杀气,“老娘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下回你们再试试,我身上带把刀,谁来我就攮死谁!”
东北女人的彪悍在这一刻闪闪发光。
地上挨了揍的保姆们哼唧哼唧,再没了刚刚的气势,主心骨都跑了,再没了斗志。
孟月仙一步一步走回家去,只不过脸上再没了刚刚的硬气。
虽然以一挡十,战绩喜人,可她又不是个练家子,身上也是伤得不轻。
头发扯得乱七八糟,衣服撕得像是乞丐。
夜深人静,孟月仙站在镜子前,呲牙咧嘴地给自己涂红花油,又想哭,又想笑。
嘴角挨了一下子,一大块青紫,头发被扯落了不少,一抓一把很心疼,头上摸了摸,像要长角,指不定有多少个大包。
脖子上肩膀上都是鲜红的抓痕,大腿上布满了淤青。
她孟月仙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不是单方面被打,而是势均力敌的打了一架,还真别说,挺带劲。
另一边的保姆联盟可就没这么好受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见了硬茬子,损失惨重。
只有见情况不对,第一个逃跑的五花脸上没挂彩,只不过窝心脚踢紫了心口窝,让她疼得睡不了觉。
一早,孟月仙扶着哇哇乱叫的傅老太起床,似乎是被她脸上的惨状吓到,傅老太目光闪躲,不敢去看她。
平时总要闹腾一阵的傅老太,乖巧了整整一个早上。
就在孟月仙低头专心掰馒头的功夫,她的脸颊突然被温暖的手掌覆盖。
她猛地抬头,感受着傅老太苍老的手掌缓缓移动,笨拙地擦拭她嘴角的淤青。
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在她们两人的身上,周身温暖,而孟月仙的眼眶却有点湿润。
她无法言喻此时的感受,整个世界变得安静而柔软,眼前的老人慈祥又带着爱意。
还没等她高兴一分钟,不出意外就出了意外。
孟月仙被傅老太扯住头发,疼得嗷嗷叫。
“你不讲武德哈,刚刚对我那么好,现在又成了大尾巴狼,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