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全然不顾,用尽全身力气坐起身,将淮桉一把抱住
这猛烈动作让他手上的针被弄掉
殷红的血珠顺着手背缓缓流下,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楚默言就像感觉不到痛似的,把头埋在淮桉颈间蹭了蹭
就好像在这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中,淮桉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楚……默言?你这是做噩梦了?还是……?”
淮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拍打着楚默言的后背,试图安抚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楚默言没戴助听器
他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下意识地想去拿助听器
但楚默言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而抱得更紧了
生怕他会消失一般
无奈,淮桉只能像抱小孩似的抱着楚默言
就像九年前,楚默言安慰他那样
……
楚默言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一直都清楚淮桉对他来说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但这种特别,好像已经过了他的心理预期
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淮桉当做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样,爱惜着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尤其是在做了那场堪比走马灯的梦后,再次见到淮桉的这一刻,这种感觉愈强烈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楚默言心底不停地回荡
告诉他淮桉就是他在这该死的世界中,唯一的避风港
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人
……
医生们很快就进来了
楚默言现在只觉得脑袋涨得快要炸开,他脸色煞白,用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崔宸
那熟悉的身影却让他心中厌恶不已
医护人员迅上前,一边安抚情绪激动的楚默言,一边将他和淮桉分开,以便进行紧急处理
就在两人分开的时候,楚默言用尽力气,微微凑近淮桉的耳边,低声喃喃
“淮桉,我喜欢你”
这句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无比清晰地钻进了淮桉的耳朵
淮桉眼睛瞬间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楚默言
“淮桉先生,我们需要检查一下病人的各项体征”
淮桉这才回过神,神色复杂地退到一旁
白正鹤先抬手探了探楚默言的额头,随后迅将听诊器放在楚默言的胸口,检查心跳
“头,还疼吗?”
白正鹤口型清晰,注视着楚默言的眼睛,手中的笔灯快在眼前划过,观察瞳孔的变化
楚默言本来是看不懂唇语的
但白正鹤表达的意思实在是太清楚了
他感受着头部传来的胀痛感,缓缓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