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上,六人席地而坐。
看叶十三神色,另外三人就预感到大事待决。
“即刻起,烽火台值守,每天两人足矣!”
叶十三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率先打破了沉默。
“两人?”
伍长丁威陡然一惊,急道:“示警何等重要,什长大人……”
“行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十三摆手打断。
叶十三站了起来,顺着烽火台的垛口来回转圈,道:“瞭望哨有两只眼睛就够了,点燧升狼烟,两只手就够了,没必要把兵力浪费在这些重复的事上。”
此言一出,余下五人都不淡定了。
李富贵憋了一阵,终于壮起胆子问道:“那其余四人,作何用途?”
“游击,抢粮。”
叶十三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蹦出四个字来。
“啊……”
五人异口同声,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地。
游击无可厚非,沿线巡查敌情,勉强算得上本职军务。
严格来说,这游击一职,本来就是北防军中探马干的差事。
再说,游击不光是一项军事活动,更是一个军职所在。
这些步弓手,之前就是游击出身,干这些也是轻车熟路的老本行了。
可这抢粮?
不会是去打劫镇上军部的粮仓吧!
除了军部的粮仓,哪里还有囤积粮食的地方?
抢百姓?
那更扯了,军户不得滋扰住民,这是军规。
沿着垛口转悠了一会的叶十三,重新坐下后掂着手中的残刀,突然又道:“张由甲,李富贵二人值守烽火台,其余人抓紧时间造饭,把那些马骨头炖了,大家吃饱喝足养精神,到时候跟我一起行动。”
遇上叶十三这种人狠话不多的货,五人一阵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张口再问。
片刻后,除了值守的二人,其他三人立刻行动起来剁骨头熬粥。
叶十三躺在燧道里牛粪火堆旁边的狼皮椅子上,霎时就打起了轻鼾。
……
夜幕很快就降临,四野黑得密不透风。
叶十三换上了一身从元蒙鞑子骑兵尸体上扒来的一套革甲,沉声道:“你们三人,都换上鞑子骑兵的革甲。”
革甲?
不是还有几套铁甲的吗?
论安全性,铁叶甲要比牛皮甲牢固多了。
面对三人疑惑的眼神,叶十三又道:“长途奔袭,穿铁甲能跑得动?”
不敢发问的三人,“哦”了一声后,迅速脱下了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旧革甲,把缴获来的革甲换了上去。
上次缴获的甲胄,军部的人造册统计后给他们留了几套,其余的全被带走了。
此时,泼墨般的天空,有稀疏的星星逐渐出现。
“出岘口!”
叶十三抓起桌上的残刀,拔腿就走,紧接着又道:“绳索、弓弩,都带齐了吧?”
出岘口?
那可是鞑子地界啊!
“什长?”
马成急了,追上来惊道:“未经允许进入元蒙地界,鞑子视我方入侵的啊!”
“三思啊什长!”
黑暗中,丁威的脸都绿了,接过马成的话茬急道:“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两国邦交矛盾,这个大罪我几人可担待不起啊!”
“废话!”
叶十三急匆匆地走着,头也不回道:“元蒙鞑子骑兵,屡犯我大夏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谁为两国邦交出来声讨过半句?”